孙院判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盯着那盆景开始招呼太医院的其他太医都过来看看,许多太医对于这种说法闻所未闻,一些老成些的太医也都似信非信的看着孙院判,有些不可理解的咳嗽了几句,毕竟他们也都是当了许多年的太医了,经验按理来说是比一般人要好太多的,若是真的有这种说法,他们总应该会听说过一些,但是他们的确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免便都有些怀疑。
这又不是开玩笑的事,事关太后娘娘的生死,若是一个不好,说不定全家的性命都没了,他们当太医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想要出人头地,若是一个不小心说错话死在这儿,那可真是太委屈憋屈了。
崔明楼见状,便看了孙院判一眼:“能不能验证?”
对对对!原本还气的了不得的孙院判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急忙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恍然大悟的说:“对!有法子的,我可以验证!去抓只猫儿来,咱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一时自然有人去忙碌了,但是同时也有许多人不解和反对。
“怎么验证啊?!不是说这种毒若是要成功的话,得两种香味凑在一起的吗?而且时间按理来说也要许久,谁知道太后娘娘多久中的毒啊?”
“真是不是我不信老大人的话,只是真不知道怎么验证。”
大家都有些急躁了,总觉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研究研究解毒的药,知道是中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解毒丸多的是,慢慢的一种一种给太后娘娘试一试,说不定还解毒了呢。
在这里等一种听都没听过的毒药,还要验证,听一听都觉得是浪费时间的事儿。
孙院判也有些力不从心,他心里知道,这些太医们都因为最近太后娘娘中毒的压力而十分的浮躁,大家的法子能想出来的都试过了,正因为都已经试过了,所以大家都有很多的提议是完全没有用的。这个时间点,没有人会花心思在没用的事情上头,只会觉得是耽误时间,哪怕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院判。
皇帝砍头的时候,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太医院的院判还是普通的太医,该死的都一起死了。
见众人这么心浮气躁的,孙院判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远山有些担忧的看着崔明楼:“殿下,现在其实有了证词,咱们可以......”
可以先交差了。
但是崔明楼觉得不够,钟公公这个人摆明了是个死心眼儿,都已经用了那么多功夫了,他都宁愿咬舌自尽,可见是个不可能说出来什么的。
得先找出崔太后中毒的原因,这才能够顺藤摸瓜,查出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谁动的手。
那个小太监只会调香,但是崔太后可不是会用普通小太监调香的人。
这个香要到崔太后这里,要经过层层的程序。
谁能动手?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香换掉,还要换很长的时间,其实人并不多,可也正因为不多,所以难猜。
他下了决定:“别管那么多了,孙大人只管去验证。”
崔明楼是崔太后的侄孙,他是崔太后老人家最疼爱的侄孙,谁不知道?何况永昌帝也喜欢他,把什么事儿都交给他办,现在他都说让孙院判去做了,哪怕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也没人这个时候跟崔明楼对着干了。
孙院判应了一声,飞快的抱着那盆景出去了,然后远山也跟了出去。
他要配合孙院判去验证。
崔明楼则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交代剩下的太医们继续给太后娘娘看病,自己则去了七公主的殿里。
七公主听说他来了,倒是没有迎出去。
她的宫女有些不理解:“殿下,平江王是很得圣上喜欢的,还跟周王也十分亲近,您现在这样的处境,正该是跟他亲近的,怎么您还这么冷淡?”
七公主跟自己的亲娘贤妃的关系十分的冷淡,两个人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任何的话可以说了,鲁王就不必说了,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更要紧的,就算是贤妃没事儿,现在也没用处,她已经彻底惹怒了永昌帝。
所以,七公主在宫里可真是没什么倚仗。
若是能够跟崔明楼打好关系,不管怎么说,以后不仅能在永昌帝跟前继续露脸,也能跟周王亲近一些,周王以后肯定是储君无疑了。
可七公主却并没有抓紧机会,她不急,她的贴身宫女却很着急。
七公主素来没什么主意,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头,她却并没有听宫女的,听见她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他也不是来找我的,我何必出去煞风景呢?你也一样,没什么事就不要去他面前晃。”
人得有自知之明。
崔明楼这个时候过来,显然是为了找陆明薇来的。
她就算是凑上去又能如何呢?多说几句话能改变什么?
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她对陆明薇好一些,反而还更能让崔明楼看到她的好意。
陆明薇休养了两天,脸色已经比之前要好多了,见崔明楼过来,便问他:“太后娘娘如何了?有没有什么起色?”
虽然比之前的脸色要好,可她现在看起来还是十分虚弱。
崔明楼有些心痛,上前扶住了她:“你别坐起来了,先好好休息吧。”
他已经看到了那些证词,只要是想到那些人竟然用不让陆明薇睡觉的方式来折磨她,他的心就忍不住发痛。
这些人当真是恶毒至极。
想到这些,他冷冷哼了一声:“能对太后娘娘动手,又不放过你的人,其实宫里还能有谁?”
说句不恭敬的话,不是皇后娘娘,就是贤妃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不管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都得小心再小心,一定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崔明楼的耐心已经到了,他不想陆明薇再在这宫里被人随意算计,当成是发泄的箭靶人人都能来踩一脚。
那些做错事的,不怀好意的人,才真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