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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侍郎,又见面了。”
最前的精锐骑兵当中,一道身披重铠的身影打马上前,脱去铁胄,露出一张精致冷漠的面孔,正是冷血玫瑰。
“原来是冷将军,你这是?”
裴矩目光扫过已经将车驾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的血玫瑰大军,反问道。
“我想请裴侍郎移步到距离此地三十里的镇子上做客,还希望裴侍郎不要拒绝。”
冷血玫瑰指着东边说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殿下的意思?”
裴矩微微一笑,捻须问道。
冷血玫瑰笑而不语,只是继续做出请的手势。
“你们……你们这是挟持!我奉皇上之命,出使突厥,代表着大唐,你们怎么敢挟持我的车驾的?”
太常卿郑元璹走出车厢,看到密密麻麻的骑兵,顿时厉声呵斥道。
“太常卿,此事恐怕由不得你说了算,裴侍郎,你觉得呢?”
冷血玫瑰扫了一眼郑元璹,随后将目光转回了裴矩身上。
“既然将军诚心相邀,裴某当然愿意。”
裴矩走出护卫的防御圈,主动解下腰间佩剑。
“裴侍郎,我们……”
一旁的校尉有些犹豫。
“解甲吧,难道我们会是她们的对手?”
裴矩微微摇头示意。
护卫校尉看了一眼双方人数差距,又看了看已经选择服软的裴矩,就是再傻也明白这时候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右手一挥,默默地放下了兵刃,随后,护送的三百士兵齐齐放下了武器,并脱去甲胄。
“请裴侍郎移步。”
冷血玫瑰对着裴矩微微颔首,随后下令道。
随即,裴矩和郑元璹的车队连同护卫三百余人,尽数被转移到了附近的一个镇子上,由血玫瑰的精锐负责看守。
晋阳城中,孤空煌正和颉利可汗商量着换人事宜,按照他的计划,用李建成换回李世民退兵之事不过是个幌子,缓兵之计而已,真正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只要拖延到冬季过去,到时候从突厥本部再调集十万大军南下,立刻翻脸攻打蒲板,同时,他们也可以趁这个时间联系南方的萧铣、李子通等人北上,牵制唐朝,并且抓紧时间训练隋国新军,作为后备力量,不管怎么说,用李建成换取李世民退兵这件事,一定是要进行的,对突厥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三天之后,应该来的唐朝的使者车驾依旧尚未有消息传来,这让已经掐好时间等待的颉利可汗顿时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李渊老匹夫不要他的儿子了?
“可汗,再派人前去询问,一定要极力促成此事。”
孤空煌也有些疑惑,不应该啊,李渊他绝对是会同意的,主要是年纪大了,多愁善感,但凡李渊年轻时候都不会同意。
“嗯。”
颉利可汗点了点头,立刻让人下去安排。
然而此时的李渊,却并不在长春宫中,反而是在蒲板城内,因为裴矩和郑元璹车队失踪的信息已经传回,李渊对此十分震惊,便立刻带着百官亲临蒲板,誓要调查此事,毕竟太常卿和黄门侍郎可不是什么小官,若是被山贼所害,事关大国威严,务须严惩。
“秦王殿下,黄门侍郎和太常卿以及其随行车队在蒲板附近失踪,难道你就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大殿之上,司空裴寂看着秦王,若有所指地问道。
“的确没有。”
李世民眉头一挑,目光扫过在朝的诸多官员,神色淡然。
“哦?难道他们是被突厥人劫掠了不成?可是突厥人本就要和我们讲和,而且这附近也根本没有山贼盗匪,反倒是你麾下的军队屡屡阻拦,是何居心?”
裴寂加重了语气,颇有诘难之意。
“是吗?可能是传令兵阵亡得太多,敕令还没有传到最下面去,至于裴侍郎之事,本王确实不知。”
李世民镇定自若。
“大胆秦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什么?我问你,你麾下的冒险者大军何在?我不是让你按兵不动吗?”
李渊终于沉不住气,亲自责问道。
“父皇,冒险者的大军,不是儿臣能够指挥得动的,至于他们去了何处,儿臣同样不知,自收到陛下敕书那天起,儿臣就将十万大军尽数留在了蒲板城中,对外面的情况确实不知。”
李世民连忙惶恐地说道。
“好、好、好,你麾下的军队你都指挥不动吗?来人,把秦王拿下,收缴他的兵符,让他去好好反思一下御下无方的问题,还有立刻派人去寻找冒险者大军的踪迹,同时再派人前去晋阳与突厥和谈。”
李渊勃然大怒,指着李世民厉声斥责道。
元从禁军听到征召冲入殿中,然而面对秦王,他们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拿下!”
敬君弘立刻大声喝道,随后亲自走到李世民面前,卸掉了秦王的兵符和佩刀,又让两名禁军押走了秦王。
幸亏秦王李世民及时用眼神制止了尉迟敬德和秦叔宝等人,否则这群武将恐怕当场就要闹起来。
“好了,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了。”
再度询问了一下蒲板大军的情况之后,李渊方才挥了挥手,起身离开。
返回行宫之时,张婕妤亲自煮好了茶端了过来。
“陛下请用茶,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绿豆糕,配着茶吃可是一绝。”
张婕妤奉茶之后,又端来一盘糕点,随后站到李渊身后替他揉捏肩膀。
“唉,还是你会心疼人啊,要是我那个二郎能比得上你一半体贴就好了,唉~”
李渊叹了一口气。
“陛下,说起秦王,我正有一件事想和陛下说呢。”
张婕妤听到秦王二字,顿时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说吧,什么事?”
李渊一边品茶一边享受着按摩,好不惬意。
“陛下先前让臣妾前往洛阳府库当中挑选宝物,臣妾本不喜欢这些,奈何是陛下亲命,刚好又看到几件适合陛下的,便想着拿回来献给陛下,结果秦王倒好,怎么说都不同意,还有秦王府的那两个酸儒,房玄龄和杜如晦,明明只是藩王记室,派头却比臣妾这个婕妤都还大,臣妾斗胆问他们是秦王的教令大还是陛下的敕令大,两人就差没有直接说秦王了。”
张婕妤顿时眉一蹙、嘴一撅,委屈至极地说道,甚至连手上按摩的动作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