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被亚瑟带回之前那间卧室的时候还是一阵茫然,不过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有些懒散地坐在书桌前的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啊,好累啊……”男人趴在桌子上,桌子上像模像样地防着厚厚的一叠纸,大概是协议书之类的,他白金色的发丝散落下来,好看得像是阳光,“你们人类……果然是一如既往地狡猾。”
裴言慢慢从后面走到他的后面,嘴角一直扬着,手却有些不老实摸上了对方的腰。
光滑的面料之下是男人坚韧的腰,裴言也说不上来那种触感……只是觉得十分好摸。
“……宝贝儿,”男人的嗓音微微哑了哑,只是还没有回头,“你不要随便撩拨我。”
“有吗?”裴言嘴角还是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手却摸得更加起劲了,在亚瑟的腰肢徘徊过后不久便伸向了他的下摆处,直接从衣服的下摆摸了上去。
亚瑟微微眯了眯眼,深呼了一口气。
在裴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亚瑟已经转身将他扑在了后面的床上。
不过显然陛下错误地估计了这间屋子的大小,裴言算是整个人都扑在了床上,然而陛下……有些尴尬地剩了半截在外面。
“……我说过我会重新造一座王宫的,”亚瑟神色不太爽地站了起来,然后有些委屈地继续趴到裴言的身上为非作歹,“宝贝儿我疼。”
“……”哦,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加戏。
裴言没说话,手也没有停下来,甚至更进一步地解开了亚瑟的扣子,摸上了亚瑟的胸肌。
亚瑟声音又是一哑,这次倒是不止他的声音了,还有那双雪翠色的眸子,他深沉地带着欲|望地扫视着身下的人,人造阳光冷冷地偷过来,照在了他们的身上。
“哦,宝贝儿,你知道你的伤还没有好么?”亚瑟眯了眯眼睛,手撑在裴言的两边,眼神却舔舐着他的身体。
“……唔,”裴言装作苦恼地想一想,然而轻轻笑了笑,“是的,我知道。”
亚瑟顿了顿,大概是难得看到裴言这么果断地邀请他,其实裴言主动起来也非常棒……不过裴言主动起来的时候基本上是裴言想在上面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亚瑟想起裴言身上的伤口正好是在腰间的,他的腰间也同样有这样的伤口,但是人鱼好得十分迅速,现在已经只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无伤大雅的伤口,很快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见到亚瑟没有说话,裴言得寸进尺地继续解扣子,亚瑟低呼了一声,任由裴言将他那套衣服脱下。
裴言显然不是直接脱下的,而是脱到了胳膊肘的一半位置,正好露出亚瑟胸口的大片肌肤以及□□的肩膀。
亚瑟的身体依然很完美,从每一块肌肉和光滑的文理就可以看出来,裴言的目光留恋似的扫过对方的身体,长时间没有发泄过的身体很快有了感觉。
“我……”亚瑟又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然而低头咬上对方的耳垂,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嘿宝贝儿,你再这么下去,我是真的,会日|你的哦。”
裴言给了他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亚瑟想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到时候下不了床可不要怪我。
他低头用唇舌开始慢慢地解开对方的扣子,裴言微微一愣,他换上了一条薄薄的白色衬衫,对方的津液让白色衬衫口子的部分变得有些微的透明,渐渐□□出一部分的肌肤。
对方轻轻舔过他的皮肤,引起他无声的叹息和颤栗。
“你这样顺从……”亚瑟顿了顿,又亲了亲他的脸,“我会受不了的,裴言……我会受不了的。”
裴言顿了顿,眼睛里蒙了一层迷茫的水汽。
亚瑟解开了他所有的扣子,白色的衬衫和青年的肉|体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他眯着眼睛欣赏着,然而当目光触碰到对方的腰间的时候,他的□□还是被慢慢地停息了下来。
其实并没有在流血了,结成了一个暗色的痂,但是亚瑟依然记得这里是怎么得鲜血淋漓一片模糊的……哪怕他知道哪里是最好的位置,可是他在动手的时候,心里依然是颤抖的。
但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办法颤抖,他只能让自己维持着最完美坚硬的姿态,冷漠地看着身下人血色一片。
感受到了亚瑟的动作忽然停止了,裴言微微愣了愣,茫然的眼神转了转,扫到了对方的眼睛……然后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
亚瑟停住了动作,然后又将唇凑到了裴言的唇边。
“裴言……”他轻轻喊,这个时候会让裴言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许是习惯了亚瑟从来在□□上只会“宝贝儿、宝贝儿”地喊他,“你恨不恨我……”
恨?裴言又是微微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亚瑟似乎还觉得他和他落得受伤分离还是他的错。
爱与恨这种东西总是相辅相成的……裴言的脑海里又忽然闪过了那个他曾经最爱也最恨的女人。
她温柔的眉目和狰狞的面孔大概会让他记得一辈子,哪怕他已经放下了,对方也已经走了很久了。
恨不恨呢……他心里放松似的笑了笑,恨一个人是很累的事情。
亚瑟却继续在他的耳边呢喃着:“那爱不爱我……宝贝儿,爱不爱我?”
裴言张开唇含住对方的话,声音喑哑含糊道:“你猜……”
亚瑟被他气笑了,唇上描摹着对方的唇,也含糊道:“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啊。
裴言忽然想到不久以前,其实对于他的记忆来说确实是不久以前,毕竟那两年的时光只是一个短暂的梦,和亚瑟相识原来真的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间。
几个月前的裴言还向亚瑟从头到尾地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两个人同床异梦地拥抱,做|爱,互相厮磨身体。
现在也是这样,他们亲吻,拥抱,做|爱……好像本该如此,好像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是了爱侣。
然而不是的……他轻轻想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亚瑟放下了猜忌怀疑的呢。
是从他抱着他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他那有些乱七八糟的童年和疯狂的母亲,然后让他觉得莫名有些惺惺相惜的时候,还是在潜艇内对方抱着他的身体滚落,然后血溢在他的眼前的时候……
更或者说是,他们就是从这样厮磨着身体的时候……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裴言似乎从一开始就想过,那个女人守着彻底枯竭的灵魂凋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到底是爱情还是执着的。
裴言一直坚信着爱情应该是两个灵魂彼此契合的,那种心灵身体都给予一处的感觉,然后再将彼此的肉体相互融合,所以说他对于当年的初恋女友艾妮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大抵还是因为灵魂完全没有触碰的缘故。
虽然说不想情啊爱啊,但是裴言也曾经想到在一个干净舒服的地方,和喜欢的恋人互相探讨灵魂的问题,可惜……
他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是透过亚瑟和周围的其他的,他只是单纯地想笑,可惜亚瑟是所有的终结者。
他们从肉体开始相触,但是即使如此……裴言满足地闭上眼睛,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背。
亚瑟的皮肤摸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不软不硬的……说不出来的质感。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找到了灵魂的归属地。
“哦宝贝儿,不行了你这样摸我我真的忍不住啊……”亚瑟难过地蹭了蹭裴言的身体,但是一看到有那样一个伤口在那儿亚瑟就实在是不忍心。
……虽然这个归属地看起来有时候总是不太靠谱。
但是裴言又轻轻笑了笑……无所谓了,爱情就是爱情,灵魂和肉体,不可缺其一。
“别笑宝贝儿……”亚瑟大概是觉得这一定是裴言的恶趣味,一边撩拨着他,一边又让他舍不得,偏偏……他真舍不得,陛下在床事上欲求不满地想哭,只能重重地吻着对方,信誓旦旦地威胁道,“我下次一定让你下不了床哦宝贝儿。”
裴言的手摸到了对方的发丝,唔……那白金色的发丝也实在是舒服,裴言的手指还从中顺滑地穿过。
“你头发不打结吗?”
“……”亚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裴言向来喜欢在最合适的时候破坏气氛,不过想一想其实他也是如此,“宝贝儿说真的,等我哪天年纪大了的话,这样下去真的对我身体不好。”
裴言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轻笑地挑衅着:“我记得你现在年纪就已经很大了。”
“……”亚瑟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无言以对。
“让我想想……你是……几百岁来着?”裴言佯装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又狡猾地笑了笑,“哎呀,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我是二十岁,那么……大概是您的零头了。”
“哦……是吗,”亚瑟觉得再不实施一些动作裴言真的会越来越无所谓惧下来,毕竟很久以前……唔,他们初见的时候,裴言就已经是那个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会说着很多冷嘲热讽的漂亮孩子了,“显然我在某一些方面依然十分出色。”
裴言屈腿蹭了蹭亚瑟的下|体,然后继续挑衅地笑了笑:“显然它现在并不能工作。”
“……宝贝儿你这样下去迟早是会被日的。”
“可是我听说我很快就要被送到连海神都找不到的地方了。”
裴言说完自己都愣了愣,其实他倒也不至于埋怨,毕竟这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只是他这样说出来,倒真的是带上了埋怨的口气,
亚瑟也停了下来,没有说话,他的神色一下子淡了下来,只是……深深地看着对方。
他有些微凉的手指碰触到裴言的脸庞,轻轻摩挲着裴言的眼。
他留恋着身下的人,可是他们似乎很快就要离别。
“我……我很想你啊,”亚瑟轻轻叹气,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趴在裴言的身上,两个人安静地搂着。
“有做好梦吗?”他轻轻问道,“这两年里,虽然不是我在掌控身体,可是我依然有个混沌的意识,那个意识告诉我……我的身体里只有你,你……有没有梦到我?”
“没有,”裴言耿直地回道,“一睁眼就告诉我两年过去了。”
“……”亚瑟又气又恼地在裴言的锁骨处咬了一口,直到对方低吟出声才罢休。
“我……很生气啊,”裴言在低吟中认真地说道,“很生气,现在也很生气,就算我很喜欢你,也还是很生气。”
亚瑟知道裴言在气他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对方,然而这也是他的无奈之举……如果告诉了裴言,裴言大概更愿意随自己一起去面临海神吧。
裴言就是……这么可爱的,虽然他从前是又温柔又疏离的,但是亚瑟感受得到自己的真心。
“既然这么生气的话……”亚瑟弯了弯嘴角,“那不妨就来惩罚我吧。”
裴言愣了愣还没有明白过来对方的一丝,亚瑟已经低下头继续吻上他的腹部。
青年的肉|体和白色的衬衫交织着,这样的风景本来十分美妙,虽然下面的伤口有些扫兴,但是亚瑟也不在乎了。
他低头将唇舌覆盖在那个伤口上,裴言浑身都轻轻颤了一下。
这种有些痒又有一点点疼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但是很快他连哼声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再□□过伤口之后对方顺着一路往下解开了裴言的裤子。
……
“你……”裴言伸手摸上对方白金色的发丝,因为那种难以宣之于口的感觉他的力气有些大了,不过亚瑟显然一点都不在意,欣赏着对方的情绪,在对方好不容易放松了一点的时候又用力重重吮吸了一口。
裴言伸手抓住了身下柔软的床单,脚趾微微蜷缩起来。
他有些羞恼,不过很快他就听到对方更加没皮没脸地说道。
“我们还有……唔,四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请你,尽情地惩罚我吧。”
……到底是谁惩罚谁啊???
然而裴言依然说不出话来,整个房间都被他暧昧的喘息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