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们没有权利带走我。”
阿斯莫罗毕竟是多年的老滑头,身为赌王,如今是前赌王的他那些该干或者不该干的事儿他都干了不少了,哪怕现在形势如此严峻,但他还是勉强维护住自己的气势。
他说完这句话后,从一排警卫队身后钻出来了一个身材纤细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岁左右,带着一副复古的金丝圆框眼镜,眼睛却很精明,他的嘴角翘着,洋洋得意地要让阿斯莫罗咬断了牙。
达罗·普拉斯,第一基地最狡诈的律师,他被很多人不齿,也被很多人推崇,他是法律界第一鬼才,常年游走于律法的边缘,挑战底线却从不超出底线。
而且,从未败绩。
“哦您好,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阿斯莫罗先生,您的大名我仰慕已久。”
阿斯莫罗并没有觉得这两句话是赞美,从这个第一鬼才律师里面说出来显然带了浓浓的嘲讽。
“我对达罗先生也仰慕已久,但是既然我们未曾相识,不知道您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虽然不再是赌王了,也失去了荣誉,但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对于阿斯莫罗这样睁眼说瞎话的说法金丝眼镜男只是微微一笑,摸了摸嘴角的一撇小胡子。
“哦其实我也很遗憾会与您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达罗貌似伤心地皱了皱眉,随即拿出一张委托书,“是这样的,一个月前裴言先生找到了我,并且说有人威胁他的生命,很可能的原因是他即将参与下一届的赌王之争。”
阿斯莫罗冷哼一声。
“是吗,我的确是输了,可是输在他手下的可不止我一个,况且的确是我轻敌大意才输了我的荣耀,若是我一开始便觉得他有威胁,我老早……我自然会有提防,他又怎么可能会赢呢?”
达罗耸了耸肩,声情并茂道:“阿斯莫罗先生,其实我了解您的感受,我的委托人是那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博弈者,而毕竟在这背后是一个王者的退幕,这总是让人心酸的,像是被年轻狮子打败的老狮王……”
“够了,”阿斯莫罗现在是真的想要掐死达罗了,即使这场赌局是由他操控的,但是他并不允许一个局外人来评判他,“我不需要您的同情先生,您的证据呢!”
“嗯,您说的对,由于没有切实的具体证据我无法为我的委托人动用资源,但是我的委托人非常勇敢,正如他过人的赌术天赋……”
阿斯莫罗敢断定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什么赌术天赋拎出来是单纯想要气死他。
“但是现在有了,”达罗笑了笑,然后正下了脸色,法律界第一鬼才的变脸术才华都快要赶上他在职业上的造诣了,由泼皮无赖的小律师到全权在握的第一鬼才,只需要他眼角微微那么一抬。
阿斯莫罗眼皮一跳。
“那张安装了最新科技的赌王黑卡,就在您身上。”
他拿出手中的探测仪,笑得又好像只是个泼皮无赖的小律师。
……
“阿言……不,阿言!”
那个嚣张跋扈野心勃勃的小伙子现在正浸泡在海水里,只有一根绳子系着他,而绳子的源头自然是裴言,裴言拉了拉绳子,冲他笑了笑。
“劳伦,你怎么不感激,你比艾妮好一些不是吗,她还冻着呢,更难受。”
劳伦痛哭流涕,他的全身僵硬一时难以舒缓,更别说能和裴言做抵抗了,如今他被半吊在水里,就好像……是鱼饵一样。
“不……阿言,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裴言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笑了笑。
“是的,我知道。”
劳伦见他开始放绳子,连忙用最后的力气挂住绳子,哭喊道:“不阿言!不是我的错,是艾妮那个婊|子,是她勾引的我!她还诬陷你,说你阳|痿!我只是一时……”
裴言把脸色沉了下来,然后放了一大截绳子。
“不……要……噗噜噗噜……”
“这点她倒是说的没错,”裴言的好心情被破坏了,虽然他承认得很干脆,但是这并不代表一个男人愿意被说阳|痿,“我是对她硬不起来。”
“噗噜噗噜……”
裴言又拉回了一截绳子。
“噗噜噗……言……我们……是好兄弟啊!”
裴言一边收绳子一边走到船尾,劳伦的眼里放出热切的光,只以为自己真的打动了对方。
“是啊,好兄弟。”
逆着光,从他角度看过去裴言的发丝像抹了一层透明的蜜,虽然莫名有种甜腻的味道。
“我送你一程吧。”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了,鲨鱼的利齿划破他身体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他转身看到了艾妮睁着的眼睛落下一滴泪来,大概是觉得兔死狐悲。
“放心,我不会把你也扔下去的,他只是饵,”他又将一抹血液涂在了艾妮的嘴唇上,对方瑟瑟发抖地开始恢复正常,然而除了畏光的原因以为,她也并不想看到面前这个人……
这个人……这个人……天哪……
但是他的确没有说谎,他不仅没有把艾妮扔下来,反而细致地将自己的血液抹在她的脸上。
劳伦的血腥味早已经和海腥味融为一体,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真正的猎人只渴望他的血。
人鱼都是嗜杀的,同类……或者半同类的血,才真正吸引他们。
艾妮忽然开始大叫起来,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和吓人,仿佛见了鬼似的。
裴言皱了皱眉:“宝贝你现在叫的有点早了,毕竟这片海域的人鱼应该还没有发现你呢,况且也来不及了,除非那条人鱼立刻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们很讨厌鲨鱼粗鲁地捕食方式,也讨厌人类的血腥味,所以这是不可……”
片刻之间,船身猛烈地震动了起来,尤其是……他的身后,似乎有一个重物落体。
不,不是重物落体,而是一个东西爬了上来。
不过瞬间,他便看到了一段白金色的发丝垂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背后紧贴着一片湿滑冰凉的赤|裸肌肤,脖子里传来了一股凉气,马上被牙轻轻啮咬的微弱刺痛感取代。
然后触目是一段白得纯粹而透明的鱼尾,明明是最纯粹的颜色却瑰丽得无与伦比,此时那条鱼尾正轻轻缠绕他的脚踝,湿滑通透。
那条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鱼出现,而且是以最完美捕食的姿态,显然已经在暗处准备了很久。
“……能的。”
艾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