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云苏盯着杨辛氏不怀好意的问道:“母亲可还记得青芽?记得翠香?”
杨辛氏被云苏突然间抛出的问题问的缓不过来神,怔愣着狐疑道:“青芽?翠香?”
看杨辛氏那糊涂的模样儿,云苏嗤笑道:“也是,像是青芽翠香那般的小人物,母亲这般矜贵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记得呢,只可怜那丫头白为母亲葬送了自个儿父母兄弟的前途,在西北煤窑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杨辛氏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瞪着云苏,心头翻江倒海。
随着云苏的话语,她已然想起了那青芽究竟是何人物了。
见状,云苏唇角微勾,终于等到揭露杨辛氏慈爱面目的时候了。
“看来母亲这是想起来了。诶也是,毕竟生母谋害嫡长子的事儿我长这般大也是头一回听闻呢。”
见杨云涵满面狐疑,云苏好心解释道:“三弟可是疑惑着青芽究竟是何人物?不着急,兄长这就来为你解惑。”
杨辛氏被云苏气得仰道,厉声喝止,“老大,你闭嘴。”
一想到若是自己做得那些事儿败露了,自己将来在爱子心里将会是何种面目形象,杨辛氏就难堪的无所适从,更不想叫爱子以为自己有日也会那般待他。
云苏没有理会杨辛氏阻扰,只讥笑的看着俩人,语速飞快道:“那年祖母刚过世,尚且还在百日热孝内呢,我便莫名其妙中了情香,母亲也撺掇着父亲赶在那会儿来东院瞧我。好在我机警,没叫那丫头得逞。”
杨辛氏慌乱道:“你扯这些个做什么?翠香那丫头不是被打杀了吗?”
云苏轻笑摇头,“怎么可能呢?那般重要的人证儿子自是要好好看护起来的。那会儿儿子虽叫人将其打了个半死,但也叫人去乱葬岗将其救了回去,诊治修养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呢。”
“还有青芽那个丫头,可怜见的,不过只是母亲院里一个寻常灶上丫头罢了,做什么要掺和到这里个事儿里头来呢?这不,只在母亲的致使下给翠香递了个香料罢了,便被其父母配了个爱打人的,出门后不过三两月就险些被打死,好在遇着了我这个善心人。送佛送到西,我顺带着也救下了她那险些被赌、场打死的哥哥,险些被困在屋里烧死的父母。”
杨辛氏只觉毛骨悚然,长子竟悄没声儿的做了这么多事儿,隐藏的这般深,杨云涵更是心惊胆战的呆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这些事儿竟还有被掀开的一天。
看着杨云涵的模样云苏不禁恍然,忽的又轻笑出声。
也是,古代人因医疗条件等客观因素,绝大部分人寿命短,早慧早婚早育,杨云涵只比原主小三岁,那会儿可也是知事儿的十三岁的小大人。
云苏别开眼重新看向杨辛氏,笑盈盈问道:“母亲,你说你这般做可也是不孝?”
“哦对了,祖母生前还给了我一个匣子,让我藏好,待父亲百年之后再打开来看。昨儿个我听说母亲这儿又出幺蛾子了,心烦之下寻来打开一看,竟是母亲早年偷盗夫家公库财产;偷受贿赂;偷拿父亲名帖为人办事儿的证据,可把我吓得一跳。”
说罢,云苏又噙笑问道:“母亲,这可也是不孝?”
今天,他得一举将杨辛氏和杨云涵打压下去,省得杨辛氏再跳出来以孝压人,徒增麻烦。
不等杨辛氏和杨云涵做出反应,云苏便又作想要鱼死网破的模样,道:“母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为难、逼迫与我,我的忍耐度也是有限的,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若不然,呵,你们说我有多不孝,那么我也会叫圣人和世人知道你们有多不孝不慈不逊悌的。届时我直接上一道请罪折子御前陈情,将咱们家里这些腌臜事儿捅到御前,叫圣人革了这爵位,咱们也好一块儿回洛阳老家种地。”
说着,云苏又连连摇头,惺惺作态道:“不对不对,我和三弟这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可不一样,我身上可还有个进士功名呢,说不得还能成为名士大家。且我还力大无穷、身强体壮、武力超群,父亲生前还曾教导过我兵法韬略,被圣上罢官夺爵后我还能去参军,想来就以我的能耐,再挣个官职爵位回来应不是什么难事儿。”
云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脸色异常难看的杨辛氏杨云涵母子俩,惋惜道:“哎,就是三弟可惜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通庶务,到时候三弟身上只余一个童生功名,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才好?莫不是只能成为三弟妹家的赘婿,遭人耻笑?”
“外祖家也落魄了,也不知道舅舅们还能不能接济看顾母亲,若是不能,那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的母亲往后的晚年生活该怎么过啊?还能炊金馔玉,呼奴唤婢吗?”
呵呵,我不好过了你们以为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能好过了吗?真是痴心妄想。
杨辛氏杨云涵的心神被云苏的话语骇得心胆俱裂,面色青白。
“你,你,你这是要毁了整个杨家,来日你还有何面目去见你父亲,你祖父母,杨家的列祖列宗!”
杨云涵咽咽口水,神色惶惶,须臾又驳斥恐吓道:“大哥,你再胡闹也不能说这般浑话啊,父亲头七未过,英灵尚且在世呢,你这般,这般胡说八道,不敬先祖,不孝母亲,你就不怕父亲夜里回来责怪与你吗?”
云苏双手抱于胸前,冷眼看着俩人在那折腾,直待俩人杨云涵声音渐虚渐弱至消了声,这才道:“真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还要在这儿跟我驳论,也罢,杨云涵,我且问你,在父亲病重时闹出庶长子,将父亲气得呕了血,害得父亲缠绵病榻半月,撒手离世的不孝子弟究竟是谁?你们俩再闹我便把这事儿捅出去,你们信不信?”
“还有,你们也不要忘了,我是族长,将我惹毛了,我不介意和杨云涵分宗,又或者将杨云涵除族。”云苏冷冷威吓道。
啪!
云苏的话再一次打醒了自欺欺人,尤不甘心的母子俩。
杨云涵精神头瞬间萎靡下来,似有心灰意冷之感。
杨辛氏亦然,无语凝噎许久,无论如何绞尽脑汁,就是找寻不到云苏话语中的漏洞,拿捏掌控云苏的可能性。
云苏看好戏般的看着俩人的神情,再次警告道:“所以啊,母亲,杨云涵,我希望你们都识相一点,乖顺一点,好好做你们的襄国侯府老封君,二老爷,不然可就别怪我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