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些年,我洗白老爷子犯过的错,给w财团打了多少正面形象”,
“你倒好,我原以为你是执念深,便纵容温家梁家随便你折腾,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儿子!”
盛弘旻如地狱里的僧罗。
他这副样子,盛昊成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了。
地上人艰难起身:“大哥,明明老爷子在时,你也...”
“给我闭上你的嘴!”他的话被沙发前男人打断。
“老爷子走了三十年,三十年前的形势能跟现在比,我看你是富贵日子享过头了。”
盛昊成默不作声,他垂眸:“大哥,晚了...晚了...”
盛弘旻不可置信。
他发疯一般抓住盛昊成领子将人从地上揪起来:“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晚了...”
春大仓库。
男人似是不可置信。
盛为眸中猩红:“你把她怎么了”。
盛坚白阴森的笑环绕在整个仓库上空:“刚接到的消息,你女人被谢家老二带去的人下了死手,听说伤在脑后,估计不行了吧应该”。
明明是直直站着的,盛为却觉得此刻天旋地转。
不可能,他走时给温迎留了人。
男人手中的枪压着掌心往下落。
盛坚白瞅准时机:“动手”。
盛为听到温迎消息松懈了心神,子弹准准穿过他左腔。
整全部空气凝滞。
仓库里听不到一丝声响。
所有人停在原地,看着男人手中枪惯性落地,继而是他的身体。
秦三将温邵推到温泰鸿的人手里。
他扑倒在仓库外面,不知所措。
盛坚白眼中闪过一缕得逞的笑:“呵,我的好弟弟,走好喽”。
他复又开口下命令:“温家和梁家那两个,追上去!”
“是,白少”。
身边手机振动,盛坚白瞥了一眼。
来电持续了五十秒,终于灭屏。
忽地,仓库里所有人耳机内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众人愣住,一丝恐惧涌上心头。
是盛董的声音。
这...
耳机内修罗声音继续:“我儿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让你们扒皮抽筋,死一万次给他陪命”。
旁人也就算了。
可他偏偏是盛弘旻。
w财团黑道当年好多人见过他的阴狠。
盛坚白失了疯:“都愣住干嘛,给我追上去,我要他们死!”
没人敢动。
没有一个人敢动。
盛坚白骗了他们。
这些人以为今日执行任务,免不得有盛董授意。
现在看来,并不是。
众人齐刷刷摘掉耳机,扑向盛为倒下的方向。
盛坚白嘶吼:“反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w财团。
“盛董,小盛总被子弹贯穿左腔,此刻已然不醒人事”。
“啊!大哥!”
来人话音刚落,盛昊成左腿被男人子弹贯穿。
他痛苦捂着腿,求盛弘旻饶了自己:“大哥...我...”
盛弘旻赤红着双眼:“老爷子走时亲口说的,盛家的枪口从不对准自己人,你破例,那今日我就送你去地下好好陪陪老爷子”。
扣动扳机的一瞬,盛栾拖着身子闯进会客厅:“大伯,我爸错了,求您饶了他”。
他全身筋脉被盛为割断,只能爬着往前。
“大哥,饶我一次”。
盛弘旻动了杀心,这可是他亲弟弟。
周围人吓的不敢抬头。
“大哥...我...”
盛弘旻看了他一眼,从自己幼时拿起枪的一瞬间起,扳机扣响,从没有熄火的规矩。
他不急不慢:“老二,今日你碰了我的底线,我确实对你动了杀心”。
盛弘旻缓缓闭上眼:“这一枪我闭眼打,我盛弘旻的儿子是怎么伤的,你也该原模原样来一次。”
“枪口从你左腔穿过,是死是活,冥冥之中自有老爷子说了算”。
“老爷子让你活,我没二话”。
“老爷子让你死,你的后事,我着人大操大办”。
生杀予夺。
盛弘旻明明早已下了决心,枪口不再见血了。
可惜...
嘭...
“父亲!”
盛栾急急往前爬,盛昊成早已倒地。
盛弘旻丢了枪,再没看地上人一眼。
*
秦三将人送回来时,盛弘旻脸铁青。
“联系澳区最顶尖医院,要是救不回来,我要所有人给他陪葬!”
他将手指探到盛为鼻息下。
他盛弘旻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此刻却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害怕。
“儿子...”
这一声,情真意切。
这孩子性子倔强,像自己。
像极了自己...
他感觉眼角湿润了几分,随意抬起手背擦了几下:“混账小子,你妈要是知道,非活剐了老子不可”。
他那个妈。
盛弘旻眸地暗了几分:也是个犟种。
一家三口,都是犟种。
想着,男人似是有些无奈。
没人的转角处,他拨通电话。
瞒是瞒不过了,可自己更想见她。
“婉儿...”
男人声音柔情。
樊婉接电话的手顿住。
“来看看儿子”。
...
二十多年了,这女人的心,还是那么硬。
华区医院。
谢庭琛满身是血。
是温迎的血。
他静静坐在走廊长椅上。
“病人家属”。
男人忽地起身:“我是”。
“病人脑组织出血严重,颅骨破裂,目前情况已稳定,后续需要48小时留置观察”。
谢庭琛艰难开口:“好”。
元卿和温俊贤赶到医院:“庭琛,迎迎怎么样了?”
元卿虽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谢庭琛示意急诊室:“情况稳定了,有我在”。
他抬眸:“澳区那边...”
温俊贤低声,似乎危机已解除:“有老爷子在,放心”。
急诊病床上。
温迎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一片猩红的血海。
她迷茫,这是哪里?
“阿迎”,男人声音响起。
温迎急忙抬头去寻。
找不到。
“阿迎...”
又一声。
她很肯定,是盛为。
“你藏在哪儿呀,快出来。”
找了半天没找到,女人没了耐心。
她照往常一样对盛为使小脾气。
在那男人跟前,只要自己一噘嘴,一扭身,他就会无限制纵容自己。
可那道声音却像是没听见温迎的话一般。
它一遍又一遍重复:“阿迎...”
“阿迎...”
温迎拼命找。
她跌入血海,又匆忙往上浮。
声音越来越远。
温迎慌了。
她尝试张开嘴说话,尝试用意识去让盛为注意自己。
急诊室内,仪器响动。
高其良大喜:“没事了”。
颅内受创,最忌讳病人在救治后的一段时间内长久失去意识。
可温迎偏偏意识回转。
高其良将心沉回肚子里:那小子,又欠了自己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