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舰也是‘有脾气’的。
老子叫你停船,你不听话也就算了,你丫的居然还敢还手?
俺们轻舰再小,那也是战舰,可不是你个破商船能比的!
见商船不止不停船,居然还敢还手,这些轻舰二话不说也开始开炮还击。
不过他们仍旧还是手下留了情,只朝着船舷和桅杆开炮,并没有直接击穿甲板。
毕竟这些商船都是证据,要是全沉了.......他们回去也该挨板子了。
这些商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还没放了几炮就被吓破了胆子,一个个赶紧降下船帆,蹲在船上投降。
很快,这些商船就被轻舰牵引去了市舶司的码头,而岸上这些人也被统统捕获,一并押往广州城。
而对这一切尚不知情的齐会长,此刻正和罗元,面对面的坐在如意楼的包厢里。
罗元点了一大桌子菜,几乎摆满了整个桌子,齐会长直呼太多了,俩人根本吃不了,点这么多太浪费了。
谁知罗元却笑道:“不多,不多,一会可能还要来几个‘客人’。”
齐会长犹疑的看着他:“不知,大人还宴请了谁啊?”
正说着,又有几个商人走了进来,齐会长一看,正是和自己合谋一起出船的那几家的家主,顿觉事情有点不妙。
那几人也是莫名其妙。
走私这件事交给齐会长安排之后,他们派出家中子弟去海边盯着,自己就在家等消息,谁知道却在这时接到了罗元的请帖,只好带着疑惑赴宴。
等众人坐下,罗元命人为诸人一一斟酒,笑着说道:“今天还要感谢诸位捧场,主动来市舶司缴税,本官在此敬诸位一杯。”
“不敢,不敢,应当的。”
见罗元举杯,诸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齐会长笑呵呵的说:“缴税乃是我等商人的责任,罗大人客气了。”
“呵呵”,罗元笑了笑放下酒杯:“诸位缴税是好事,可是若是有人阳奉阴违,私自底下搞些不太好的勾当,可怎么办呢?”
“还有这事?”
齐会长装傻充愣:“若是有人敢做这种事,不用大人您动手,老朽亲自去把他提了来交给大人处置。”
“哈哈哈,好!”
罗元再次举杯:“冲齐会长这句话,我再敬您一杯!”
“应该的,应该的”,齐会长笑呵呵的与罗元碰杯。
包厢内的气氛是如此和谐,富商也渐渐放下了担忧,以为罗元真的是为了感谢他们而摆下的宴席,
当下也放开了心思痛饮,酒席之间一片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有人忽然推门进来,悄悄在罗元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罗元点点头,冲着齐会长笑道:“刚刚齐会长说,要是有人私自出海贸易,您就亲自把他押到我这里来是吗?”
齐会长忽然觉得不妙,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不错,别说是别人,就算是老朽族人,哪怕是老朽自己,也自当交由大人处置!”
罗元哈哈笑着鼓起掌来:“好!齐会长当得上是忠义千秋几个字!
既然如此,不如随本官去市舶司码头瞧一瞧热闹可好?”
“这...”
齐会长有些愣神,但看到罗元已经起身离席,只好在后面跟上,悄悄问其他几个人:“岸边的情况怎么样?”
那几人无奈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啊,刚把族中子弟派出去,请帖就来了。”
齐会长无奈,只好带着同样是惴惴不安的几人跟在罗元身后,亦步亦趋的向市舶司的码头走去。
等他们到了码头,看到那岸边几十艘货船,顿觉得天昏地暗!
齐会长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先的那十几艘货船,不是自己家的,又能是谁家的?
他二话不说就赶紧跪倒在地:“罗大人饶命!”
谁知罗元瞧都没有瞧他一眼,而是径直走到了商船的下面,瞧着商船感叹:
“这几十艘货船里面的货物,随便一艘都足够百姓生活好久,
你们哪怕是缴了三成的税,剩下的利润,对你们来说也足够了。
既然利润已然是这样一个天文数字,可你们为什么就不知足呢?”
说完,又摇了摇头:“本官来这里,从没有想着要和各位为难,只希望你我可以相携将这广州好好治理,百姓安居乐业,商人自得其财,这样不好吗?”
罗元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其冰冷,走到齐会长的身前:“只可惜,你们贪得无厌啊!”
“大人饶命,是草民一时利欲熏心才做下如此错事,只求大人饶我一命,下次绝不敢了!”
齐会长连连磕头,直将额头都嗑的流血也不敢停下。
此时他的心中还抱有幻想,这罗元看面相是个面善之人,心底必然很软,苦苦相求或许有一线生机。
同时他也十分懊悔,市舶司开出的条件其实并不算苛刻,还是大有赚头的,自己若不是利欲熏心,又怎会落得这个地步?
可惜,他并不了解罗元这个人。
他在晋州学院的时候,就和高山并称为狠人,性格也是十分相像。
除了对自己狠,每日苦读之外,身手也是十分的好,别看他们平时笑眯眯的,一旦惹恼了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毕业之后,高山被推荐去了青州任县令,负责搜集吴家的罪证,而罗元则直接进了军中历练。
平时打仗作战的时候,罗元就给方中出了不少计策,其中也不乏阴招、狠招,
所以夏耀想在广州市舶司安排一个可靠之人时,方中第一时间就把罗元推举了上去。
罗元眼神冰冷的看着齐会长,心中没有动一丝恻隐之心,他冷冷的开口:
“规矩呢,之前就向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既然违反了,那就照章处理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而身后的市舶司执法队迅速上前,将一个个早就准备好的木牌插进他们的后脖子。
而罗元坐在了早就准备好的公案后面,将手中写着大大‘斩’字的令牌向下丢去:
“齐、陈、徐等几家私自出海贸易,欺上瞒下,公然反抗朝廷政策,按律判处抄家之罪!
领头者齐善、齐允、陈康、徐杰等人,判斩立决,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