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的神机军并没有跟着进城,在洛阳城破的同时,他就带着部队开始向西面运动。
洛阳不是最终的目标,整个关中才是。
他要在方中整顿好洛阳城前,将部队部署在函谷关一带,因为常安那个伪帝,已经带着部队开始向东面进军了。
方中进城之后,马上命令部队迅速平乱,那些哗变的乱军在知道晋州军进城以后,一个个没有做任何抵抗,就缴械投降。
甚至晋州军还没来得及喊‘缴械不杀’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激动地就把武器扔了,飞也似的跑向晋州军,求他们赶紧把自己绑了。
带头哗变的那个将领,也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方中面前。
“就是你带头哗变的?”
那人似乎满不在乎:“是我,此事是我一人策划,一人带头的,与其他人无关!”
方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为什么哗变?”
“吃不上饭了呗。”
那人无所谓的答道:“本来将士们一日两餐,每餐连一两的饭都吃不上,后来还改成一日一餐,甚至有时候都没有!
士兵们连武器都端不起来,还谈什么打仗?”
“那你就抢?”
“抢又怎么了?”
那人更加无所谓的答道:“那些富商没一个好东西,抢又怎么了?
他们趁着你们围困洛阳,屯粮居奇,粮价更是翻了十倍不止,呸、这些奸商都该死!”
方中故意板着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锦”,那人抬头答道:“高山的高,锦绣的锦,这位将军,这次哗变均是我一人所为,您要杀就杀我吧。”
方中冷笑道:“杀你?作乱士兵上万,那是你一颗脑袋能顶下来的罪?”
高锦答道:“将军,我们虽然确实哗变了,但是我们听从您的号令,没有伤害百姓一人,
况且法不责众,这些军士都是可怜人,还请您饶他们一命。”
“真的吗?”方中喝问:“你真的能保证你们没有伤百姓一人?”
高锦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确实有人趁乱行不轨之事,不过被我发现之后,当时就已经处斩了,不信的话,您可以随便找人来问。”
方中不置可否,骑着马缓缓越过高锦的时候才出声:“这事我自然会派人查清,在此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吧。”
高锦愕然:“您...不把我关起来?”
方中呵呵笑道:“如果你真的做下不可饶恕之事,本将会亲手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在此之前你就先戴罪立功,帮我维持洛阳的秩序吧!”
高锦大喜过望,立刻下拜:“罪将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洛阳的局势很快就被稳定,毕竟百姓早闻晋州军的‘仁名’,神枪军刚刚进城,就有许多百姓冲出家门,箪食壶浆,前来劳军。
现在,不管是方中还是王成,或者是远赴荆襄的陈耿,他们的军中都带着大量的‘学院毕业生’。
他们每攻下一处城池,就马上留下这些人充任各地的基层官员,为的就是快速维稳当地的秩序,并恢复生产。
晋州去年毕业两千多人,这个数字看着很多,但是具体到每一个州、县、乡,是远远不够的。
还好,今年新的一批学生也要毕业了,他们经过培训、实习之后,也会分赴南方各个州县,为夏耀治理大夏发光发热。
崔由还经常不由得感叹,夏耀当年成立晋州学院真的是神来之笔,是不是当初他就想好会有这么一天?
夏耀对此只是谦虚的笑笑:义务教育,那可是先辈们总结并实行出来的壮举,自己只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朱全暂时也被保留了官职,虽然名义上他还是洛阳的刺史,但是他心里清楚,如今洛阳的实权并不在他手上,甚至过不了多久,晋州那边一定会派官员来接替他的位置。
确实如他所想,刘留现在已经坐在晋州发往泽州的火车上了。
夏耀此时已经回了晋州,接到洛阳的喜讯之后,马上就命令刘留交卸了新镇的职务,命他马上乘车赶往洛阳。
不过他的职位可不是什么洛阳刺史,而是豫中总督!
自此,晋州的第二位巡抚大臣也诞生了,豫中一地将全部交由刘留管辖。
尚不知情的朱全,此刻还在配合方中带来的那些官员,开始交接洛阳附郭县、以及周边各个县乡的工作。
百姓安顿完毕,方中就要开始做他,在洛阳的最后一件事了。
处理门阀。
准确的说,是处理这次围城以来,那些屯粮居奇,置百姓性命于不顾的奸商门阀。
对于这些人,方中也没什么好说的,大手一挥,神枪军就将这些人的府邸牢牢控制,并无论全家老幼全部收押。
“将军,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啊!你要治理这洛阳城,可是离不开我们的啊!”
“将军,我愿意投献一半的身价,求您饶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他们看到方中之后,纷纷开始求饶,或者在说自己对他的重要性,但是对于这些聒噪的声音,方中只是一声怒喝:
“都给我闭嘴!”
然后他冷冷的瞧着这些人:“若是我们治理洛阳还需要你们的协助,那我们和那伪帝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你”,方中指着那愿意投献一半身家的人冷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当初你若是愿意拿出一半的身家平抑粮价,今日又岂会被我加于刀斧之下?”
“将军,我知错了,请将军饶命啊!”
方中说完就不再搭理他们,而是和一边的朱全说道:“不日新任总督将会赶到,到时候你配合他审理这些人就行。”
“是”,朱全抱拳皱眉:“只是不知,这些人会怎么处理?”
看着其中有不少的老幼,朱全有些不忍心。
对于这些人,方中却是铁石心肠:“他们既然享受到了家族带来的红利,那就必须承担他们犯下的罪责!”
“是”,转圈答道。
“不过嘛,我们殿下不是嗜杀之人,想来最后也是只诛首恶,其余人从轻处理。”
“不知...这个从轻是怎么处理?”脱口而出问出这话时,朱全也有点暗骂自己多嘴。
这还能怎么处理?
男的流放,女的充入教坊司,沦为青楼的玩物呗。
谁知方中却笑道:“还能怎么处理?无论男女,都去监狱蹲着改造,老老实实的踩缝纫机去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