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头的炮火纷飞。
当方中和陈耿得知,竟然有人敢偷袭登州,意图绑架殿下的消息之后,除了后怕之外,就只剩下满腔的怒火。
当得知夏耀已经乘着镇海卫的战舰亲赴战场,方中和陈耿当下就决定发起对杭州一线的进攻。
他们开始分头进击杭州,以及周边被叛军控制的各个州县。
方中如今的部队人数,已经达到恐怖的四万多人。
除了沿线留下的守军之外,此刻在杭州城外也集结了两万多人。
虽然最后一次扩军之前,方中也是两万多的部队,但是那时的两万多人,和现在的战力完全是天壤之别!
经过换装的神枪军,现在已经是一支半现代化部队,主要的武器不再是燧发枪和弓弩,而是夏式步枪,
只有少数的部队,比如前锋营还保留着一些传统,每个战士身后依然背着大砍刀,其他部队身上的砍刀早已换成了军用匕首,或者三棱军刺。
炮兵部队的火力也经过了大大的增强。
从之前只有一个的炮兵营,到现在每一个步兵团都有一个炮兵连,这已经是标准配置,更别说还有直属炮兵团。
上千门火炮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就是这直属炮兵团在嘶吼,向杭州城头倾泻着整个神枪军的怒火!
敢打我们殿下的主意,你们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而另一边,陈耿的陷阵军也不遑多让。
他部队的配置和方中所差无几,但是人数上要占很大的便宜,毕竟是负责保卫晋州的军队,在编制上自然和其他部队有些不同。
在编的陷阵军共有六万多人,可以说是晋州第一集团军,除了野战军之外,尚有保安部队、特殊情报部队等。
不过这次随陈耿出征的,是那五万多的野战军,除了留守身后的部队外,现在他身边还有三万多人。
而此刻杭州的叛军是多少人?
大概是四万五千多人。
古兵法有云,十则围之,虽然两军加起来不够十倍,但是火力绰绰有余,包围一个杭州没什么问题。
不过方中和陈耿却没准备这么做,而是选择分兵。
方中主要负责整个杭州战场,陈耿则带着部队,消失在了杭州的城外,围攻周边的州县。
没办法,谁教他的人手多,他们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平定杭州一线的叛乱。
而且,围攻的同时,陈耿也要负责截断叛军支援的可能,断绝他们与松江的联系,让杭州彻底变成一座孤城。
虽然依靠火力的轰炸可以轻松获胜,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城市,不是外邦,打下来还是要治理的。
所以绝不能简单粗暴,直接用炮给轰没了,两人虽然生气,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
杭州城外,威慑的炮火依旧在轰鸣,同时无数的热气球已经起飞,在杭州城的天上盘旋,并不时投掷着东西。
不过他们投掷的并不是炮弹,而是一封封的宣传传单,上面细数信王的种种罪行,并劝告这些叛军投降,既往不咎。
守杭州城的除了几个将领之外,最高的指挥就是原杭州刺史魏虞。
他早就与信王沆瀣一气,也是第一个响应信王,并同时献出了杭州城。
当时遭到了杭州城内大部分官员的反对。
但是魏虞此人心狠手辣,亲手斩了好几个反对他的官员,并控制住了这些将领的家眷,让这些将领唯命是从之后,才算是平息下来。
如今,听着晋州军在城外不停地用炮火轰击着城墙,他的肝颤抖的不停紧缩,在自己的府中瑟瑟发抖。
“大人,城头上的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不如投降吧...”门外站着几个武将,小心翼翼的劝道。
要不是他们的家眷全被抓到了松江府,此刻早就冲进去将魏虞乱刀砍死了。
被威逼之下本就不愿死战,此刻更是不愿意与晋州军交战,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杭州城失守最多只是时间问题。
可魏虞岂能甘心投降,一旦投降,到手的荣华富贵就会灰飞烟灭不说,就凭自己是信王的死忠,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不行!你们马上给我上城墙守卫,杭州城坡,你们一家老小都别想活!”
魏虞连门不愿出,紧闭的大门内传出他撕心裂肺的吼声。
众武将面面相觑,一人小声冷哼:“说什么死守城墙,他连城头都不敢上去,你让下面的士兵们怎么想?”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走吧!”
出了门外,几人互相瞅着,似乎有话要说,良久的对视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不如...降了吧。”
另一人也点点头:“杭州城无论如何是要破的,到时咱们的亲属也一样保不住,那又何必拉着这么多的士兵,陪咱们一起送死?”
“是啊”,一人叹道:“早知当日还不如誓死抵抗,好歹留下一个清名。”
“你们说...咱们能不能联系一下外面的晋州军?”
“直接投降吗?”一人苦笑: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不不”,说着话的人连连摆手:“你说,那晋王殿下有没有办法,救出咱们的亲眷?”
“怎么可能?”
有人反驳:“你别异想天开了,咱们的亲眷都被那王八蛋送到了松江府,那可是十死无生之地,别说人家不愿意,就算愿意,又怎么救得出来!”
“这....”那人挠头:“算了,还是直接开城投降吧,老子命苦,认了...”
“等等”,
领头的一个武将,名叫吴鹏,是杭州守备军的将军,原是朝廷中郎将,因为得罪了霍党官员被贬谪至此。
吴鹏说道:“哪怕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还是试一试吧,我现在就去写一封信,可是现在我没办法离开杭州,哪位愿意替我送信?”
刚刚提议的武将站了出来:“既然主意是我出的,那就由我亲自跑一趟吧!”
“好!”吴鹏点头:“但是此去,晋州军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们会不会一刀砍了你,谁也不知道,你可要想清楚。”
那人惨笑一声:“最坏不过是人头落地,咱们如今憋在城里又能好到哪里去?”
吴鹏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这些人全家老小的希望,就全都交到你手里了。”
“必不辱使命!”
当夜,趁着晋州军炮火停歇的间隙,杭州城头上一个竹篮被悄悄放了下去,然后一个人影匆匆向北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