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成陡闻噩耗,气急起身怒斥:“你再说一遍!”
金吾卫身边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从他破烂的衣衫可以看出,他曾经是一个士兵。
只见他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以头抢地哭诉:“陛陛陛下,上月十一,信王忽然举兵谋反作乱,号五十万兵,快速攻占了杭州、扬州、濠州一线,
草民本是濠州军,濠州城破之时,刺史大人命草民逃出来报讯,
现在据闻信王叛军已经攻到了寿州城外。”
夏成气极反笑:“杭州、扬州、濠州的刺史都是猪吗?区区半个多月就被攻到了寿州城外?”
那士兵战战兢兢的回答:“草民不敢隐瞒,那信王叛军手中都有火枪,不止如此,他们攻城的时候,还有大炮轰城...
刺史大人带领濠州军民奋死抵抗,可是,可是,可是实在是顶不住啊!”
夏成闻言愣住,良久才讷讷言道:“他怎么会有大炮?夏耀,一定是夏耀!这该死的老六,他到底要干什么!”
听到叛军有大炮,夏成第一反应就是夏耀与信王有什么勾当。
可霍从易却觉得不对劲。
晋王虽然与常安朝廷不对付,但是霍从易觉得,晋王不会是支持叛军的那种人。
而且,如果晋王想造反,压根不需要卖军火啊,潼关的那支部队只要出关,攻破常安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些事情,夏成看不透,或者说不愿相信,但是朝中的大臣,只要是有点脑子的,哪个心里不跟明镜似的?
吴缺也不太相信是夏耀卖的军火,但是他第一时间,仍旧站在了夏成一边附和:
“陛下,逆王夏耀狼子野心,臣请陛下速发讨贼缴文,告知天下逆贼夏耀的罪行,并请天下军队共赴寿州平叛!”
“好!”夏成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吴卿实乃朕之臂膀,这次平叛就请吴卿率左右领军卫各两万人,左右龙武卫各三万人,共统兵十万前去寿州平叛!”
“功成之后,朕在常安扫榻以待,为爱卿庆功,并以亲王待之!”
虽然许下了封公封王的许诺,但是吴缺的脸像苦瓜一样皱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对面可是有枪有炮的啊,自己拿头去平叛?
正想措辞一番,婉拒这份苦差事的时候,一边的霍从易却马上站了出来:
“臣附议!吴尚书乃是国之栋梁,又一向擅有计谋,此去必然能够快速平叛,为陛下再立新功!”
霍从易竟是要趁机将这件事敲定。
而一边的卢元佑准备也痛打落水狗:“臣附议!臣也看好吴尚书,陛下真乃慧眼识人之明君!”
霍、卢两派的官员起身躬身高呼:“臣等附议!”
吴缺苦着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嘴唇嗫喏着想要说什么:“陛下,这...”
夏成自当上了皇帝,吴缺事事奉迎上意,让夏成对吴缺格外的信任:“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吴卿,这十万大军,朕就交到你手上了,盼卿捷报!”
吴缺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是敢张口拒绝,恐怕马上就得被盛怒之下的夏成推出去斩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臣...遵旨。”
“好!”夏成点头:“板荡识忠臣,国难遇良将,户部、兵部需全力供应平叛大军的粮草、军械,不得有误!”
卢元佑、宁国卫齐声唱喏:“臣等遵旨。”
夏成点点头:“好,现在咱们君臣就商议一下,这一仗该如何去打...”
***
信王叛变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晋州。
夏耀得知消息的时候,还在与苏康商量着如何夺取蓟门、津门港口的事情,闻言也是大惊。
“信王造反?”夏耀一愣:“怎么回事?”
赖二躬身道:“信王打着清君侧,迎陛下回朝的旗号,于上月十一举兵造反作乱,很快就攻占了杭州、扬州、濠州一线,紧紧控制住了长江沿线。”
“这么快?”苏康也愣住了:“就是咱们晋州军动手,速度也不过如此了吧?”
“具体是怎么回事?”夏耀火大,如今外敌当前,怎么家里还起火了?
“禀殿下”,赖二沉声道:“据右武卫密探探知,信王这次是勾结了红毛番,也就是荷兰人,向他们购买了大量的火器、大炮装备军队,才能有这样的速度。
而且,不止如此,他还勾结了琉球群岛的倭寇,如今那倭寇也出兵了约有四五万人,与他一并作战,
事发仓促,现在咱们得到的情报还不算特别详细,只知道信王叛军加上倭寇,一共约有近十万人,
此外,长江上此刻都是倭寇和荷兰人的战舰,约有四五百艘。”
苏康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夏耀沉着脸:“倭寇在海上盘踞了上百年,积累上千艘海船并不奇怪,我担心的是荷兰人的战舰到底有多少,这才是咱们最大的隐患。”
“嗯”,苏康点点头,问赖二:“荷兰人的战舰有多少?”
赖二面露为难:“现在还没法探明,事发仓促,荷兰人的战舰和倭船混在一起很难分辨,咱们的人还没来得及潜伏到对方的船上...”
“再去探!”夏耀下令:“告诉右武卫的人,行事的时候小心一点,务必做到情报准确。”
“唯!”
赖二转身离开,夏耀对苏康苦笑:“本来还想着和常安朝廷掰掰腕子,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苏康安慰道:“现在最关键的是,下一步咱们怎么安排?”
夏耀想了想:“让王成先固守潼关吧,告诉他,切莫贪功冒进,时刻紧盯着常安那边的动向,
还有,再告诉他,出兵攻占函谷关的事情,我同意了。”
“你当时不是不乐意吗?”苏康一愣,接着笑道:“你是怎么想通了?不等常安的回信了?”
夏耀摇摇头:“事急从权,之前是想尽量不要发动战争,让百姓尽量少受战争之苦,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我这么做了,
信王叛军现在已经有了坚船利炮,寿州都不知道守不守得住,一旦让他们突破了寿州城,那长江天险等于就被他们打开了!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豫州就都在他们大炮的射程之内!为今之计,只有咱们早日守住函谷关,才能阻截他们西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