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尼摩那胜目如铜铃,死死地瞪着巴扎尔。
“抱歉,陛下”,巴扎尔脸色阴沉:“此刻你我都清楚,继续这样抵抗下去,不过是鱼死网破之局,不,鱼一定会死,但网却未必会破,
碎叶军训练不易,我身为二皇子,不能把碎叶最后的骑兵都葬送在这里,所以,抱歉了,我必须得走。”
“你!”
尼摩那胜恨恨的坐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阴晴不定。
他又何尝不知道如今已是死局,继续下去无非就是困兽之斗,垂死挣扎罢了,但是他除了不甘心之外,还剩下深深的惧怕。
龟兹可以输,但他不想死!
“二皇子,你能不能代我向大夏军去书一封,告诉他们我愿降,只是能不能...”
巴扎尔有些怜悯的看着他,如今虽然联军兵败,但是看夏人的态度,碎叶还是那个碎叶,西域三十六国只要臣服,还是可以共存的。
只是这个龟兹,以后还是不是尼摩那胜的龟兹,可就不好说了。
“可以,我可以代你去求情,只不过他们是什么态度,我就无法保证了。”
“好,多谢了。”
随着巴扎尔带着碎叶军残兵撤出鸡耆,一封信也被递到了徐成的案前。
徐成放下书信,笑道:“尼摩那胜想要投降,求咱们饶他一命,诸位看呢?”
徐威将信接过来看完,冷笑一声:“哼,赔点钱就想了事,之后居然还想做他的龟兹王,他想的倒是挺美!”
“就是”,陈胜不乐意的说道:“咱们牺牲了这么多战士,如今侯将军还在他们的后方,好不容易把他们围住,他说一句不打就不打了?”
马扩也上前道:“请将军下令吧,无论是战是和,不能再拖着了,毕竟侯将军还在敌军后方,群狼环绕,还是十分危险的。”
“呵呵”,徐成笑道:“尼摩那胜是一定要抓回来的,不然没办法向殿下交代,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主意,说不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哦?”徐威来了兴趣:“少将军赶紧说说,什么主意?”
第二日,尖峰军三营,在马扩的带领下,在鸡耆城东门外正面列阵,摆出一副决战的态势。
二营绕道北门,在城外设下了陷阱壕沟、拒鹿马桩,也不攻城,一副誓要堵住死北门的样子,
而一营则带着西域各部落骑兵,在南门外不停呼呵着逡巡,
三面围城之后,独给龟兹军留下西面的一条退路,倘若龟兹人弃城西逃,埋伏在外的武卫飞骑就会上前衔尾追杀。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但尖峰军和武卫飞骑合起来不过万余人,与龟兹也是兵力相当,但是却已将鸡耆城团团包围。
西域诸部落都兴奋的不得了,从小到大打过的仗也不算少,可是作为主力参加这么大阵仗的军事行动,还是第一次。
胡秦在南门外不满的抱怨:“徐将军也真是的,何必这么麻烦,几轮炮下去,龟兹人一准被打的叫妈,非要玩什么计策。”
一边的一人笑道:“胡营长,你就别抱怨了,让徐将军听去了,非得抽你一顿鞭子。”
胡秦一看,是右武卫(赖二执掌)的一个千户,只记得姓黄,是被派到他营中做监军的。
虽然在军中的时候从未给他出过什么幺蛾子,但胡秦一向不喜此人,闻言没有做声,冷哼了一声。
黄千户没在意,笑了笑:“殿下命我等征西域,其目的是为开通古丝绸之路,
若是咱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乱炸,虽然可轻易获胜,但是战后这鸡耆城的建设,不还得落在咱们的头上?
更何况,城中还有不少的平民百姓,若是几轮炮击下去,难保不会误伤平民,这可是殿下不愿看到的。”
胡秦撇撇嘴没有说话,他知道此人说的在理,可就是不想搭理他。
这时,远处的三营阵地中,密密麻麻的热气球开始升空,向着鸡耆城中飞去。
城墙上的尼摩那胜见状大惊:“大夏军就这么不能容我吗!”
回头冲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不愿降,是大夏军一定要将我们斩尽杀绝!咱们跟他们拼了!”
身后的士兵,此时也是一阵绝望,以为大夏军果然要将他们屠灭殆尽,一个个露出了决绝的目光,只待大夏军攻城之时,与他们死战沙场。
热气球这时已经缓缓飘到了鸡耆的上空,向城中飞去。
尼摩那胜躲在城楼后面,奇怪的看着热气球,心下琢磨:“他们不是应该先向城头扔那‘神罚’吗?为什么反而飞去城中?难道要先炸平民?”
这时,漫天的热气球开始不停的向下开始投掷,只是投下的的却不是什么‘神罚’,而是一张张的白纸,上面用龟兹的文字写着字,竟是一张张‘传单’。
半个时辰之后,随风飘荡,纷纷扬扬的传单被抛洒完毕,热气球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返回了。
尼摩那胜命人去取过一张白纸来,定睛一看,只气的目眦欲裂:“竖子敢尔!”
只见那传单之上,用龟兹语写着的是一封封劝降书,并且还着重书写了尼摩那胜的‘罪状’:
上面重点写着尼摩那胜的‘事迹’,说其无义劫取上国商队财物,晋州军本着和善为主的态度,派人来和他商议退还之事,
谁知尼摩那胜不止不退还,反而还勾结匈奴人,引大军欲攻灭上国军队,罪无可赦。
后面更是写着,这次晋州军只是抓尼摩那胜本人回去问罪,与其他人一概无涉,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一概赦免,放其归家。
最后,居然还发出了悬赏,抓获尼摩那胜的,赏绢百匹,铁万斤,粮万斤,
若不是西域这边大夏的铜钱流通不多,大部分还在以物易物,徐成直接就想把赏钱写上去。
尼摩那胜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突突,气都快喘不上来了,看着身后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士兵,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败了。
“罢了,这一招高啊!”
尼摩那胜苦笑着摇头:“去,派个人出城,告诉大夏军,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