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身为皇帝,难道还能继续把流民继续送到晋州去吗?
先不说夏耀愿不愿意,自己也没脸啊!
而且抛开晋州有没有这个能力接收难民不谈,如果真的这么做,长此以往下去,那大夏就完了。
铺天盖地的流民去了其他州府,代表的就是青州、鲁州、齐州必然十室九空,那大夏的这些州府就彻底成了空城!
到了那个时候,山贼、强盗、地方豪强就会彻底占据这些土地,那还是朝廷的地方吗?
所以文帝不止不能主动让夏耀迁走难民,甚至还要阻拦他。
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大小朝会开了一次又一次,除了满堂的争论和无止尽的推卸责任,还有那没完没了的弹劾和政斗,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最令人失望的就是太子夏康,今天居然提出联系夏耀,让他来主动迁走这批难民,真是让文帝失望又心酸。
失望的是他一点担当都没有,子民出了事不去想怎么解决,而想的是找别人顶锅,
心酸的是将来这个孩子可怎么办,真要让他当了皇帝,岂不彻底成了张家的傀儡,甚至是下一个‘献帝’?
文帝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夏耀,不由得又动起了心思:“耀儿,如今难民纷纷躲灾避难的来到常安,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夏耀正待张嘴,却被文帝打断:“不许再说带到你晋州去!”
夏耀失笑,如今就是给自己,自己也不敢要啊,如今仅仅晋州城的人口已经达到了近百万户,按照平均一户4个人来算,那就是近四百万人!
四百万人什么概念,即便是前世,龙城的常住人口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字了,如果晋州城再继续接纳这么多人口,面临的可不是什么发展,很有可能就是瘫痪!
夏耀很清楚自己,有多大锅就下多少米,贪多嚼不烂:“父皇,你想多了,你就是让儿臣接纳,儿臣也吃不下这么多人啊。”
“你知道就好”,文帝满意的点点头:“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夏耀摊手:“儿臣也没什么好办法,做好防疫,以工代赈吧。”
听到‘以工代赈’几个字,文帝来了精神:“详细说说。”
“以往一遇到灾年,朝廷往往只能被动的打开粮仓施粥,或者联合本地大户施粥,可这样不仅治标不治本,还容易出现鬻儿卖女、土地兼并的惨剧”,
文帝见夏耀很清楚这些弊端,赞同的点点头:“很好,然后呢?”
夏耀笑笑:“其实很简单,这些难民要的不过是一份希望,一份活下去的希望而已,
我们拿出粮食来,对于那些壮劳力,开河修路也罢,开荒种田亦可,只要做事的,就给一份粮食,
这样下来,灾民不止不会饿死,还有了一份自己的产业或者活计。”
文帝皱眉:“可是常安附近已经没有什么田地了。”
“谁说要在常安了?”夏耀嗤笑:“他们毕竟在家乡有自己的土地和房屋,等常安这边度过灾情之后,派出部队护送回当地,
回去开垦荒田,粟、稻这些粮食不好种,可咱们还有红薯、土豆、玉米啊,这些可是抗旱的高产粮!”
文帝直觉的豁然开朗:“对啊,朕怎么忘了还有这些好东西!”
夏耀呵呵笑着,不予置答。
开玩笑,一个红薯就能养活了‘我大清’四万万人,再加上玉米、土豆这些高产粮食,要是还能再饿死人,我夏耀不如一头撞死。
“先安排人在常安修修路、修修大坝,这样到了来年,再有旱灾也不怕了,等到灾情过去,我可以派部队来护送,至于这一路上的粮食您也不用管了,我全包了。”
“好,就这么定了!”文帝大喜,举起手掌看着夏曜:“一言为定?”
夏耀无奈的举起手:“一言为定!”
‘啪!’
文帝狠狠一巴掌拍了上去,震得夏耀手掌都红了:“您轻点啊喂,手都要肿了。”
文帝不屑的嗤笑:“你该好好练练身子了,想当年朕年轻的时候...”
夏耀不愿听他吹牛,没好气的说道:“您还有事没有,没事赶紧回去吧,儿臣也要睡了。”
文帝正欲滔滔不绝,却被夏耀打断,一脸不爽:“朕去到皇子府上,哪个不是欢天喜地,扫榻相迎,就你一脸不耐烦!”
“是是是,那您快去吧,儿臣就不和他们争宠了”,夏耀只想赶紧送走这位大爷。
“还有最后一件事,说完朕就走!”
夏耀一愣:“是是是,那您赶紧说。”
“如果是你,会怎么治理大夏?”文帝说完,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夏耀。
夏耀被问懵了:“治理,治个毛线啊?”
“好好回话!”文帝龙目一瞪,帝王的威严迅速散发出来。
李庸强忍着笑,偷偷看了一眼夏耀,跟陛下这么没大没小的皇子,也是没谁了。
夏耀却是想着这不是又要套我话吧?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事更不对了,他不会又动了奇怪的心思吧?
于是他只好装傻:“额,恕儿臣愚钝,这个...治国之事您还是别问我了,儿臣真的不懂。”
文帝失望的摇摇头,虽然他猜到是这个结果,但是夏耀的态度还是让他感到失望。
不过他今天来这里,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对夏耀说:“耀儿,马上就是八月中秋,有些事朕需要跟你说清楚,你心里也要有个准备。”
“什么?”夏耀一愣。
“关于张氏女的”。
“哎哟,儿臣肚子疼,不行了~”一听是这个事,夏耀准备赶紧尿遁。
“行了,别装了”,文帝失笑:“朕不是要你必须去娶张氏女,但是你在做决定之前,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夏耀无奈,摊摊手:“好吧,其实肚子也没有那么疼,您说吧。”
文帝被他的惫懒样子气乐了,强行憋着没有张嘴骂人:“给朕拿酒来,要你的那个晋州汾!”
“哦,好”,夏耀出门拿酒去了,不多时端着一瓶酒回来,给文帝满满的倒了一杯。
文帝满意的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说起张氏女,就不得不提及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那时朕还只是一个闲散的三皇子,受封燕王。”
“燕王?燕王不是夏英吗?我那个黄伯父,北夏皇帝”,夏英没明白。
“那是后来的事了,之前他可是大夏太子,按理说现在朕的皇位应该是他的”,文帝叹道。
“怎么回事?”夏耀感到脑子不够用了,这皇位怎么还窜来窜去的。
“呵呵,这话说来就长了,记得那年就封燕州之后啊,朕和燕州刺史苏文定交好,就是你那过世的岳丈。”
‘父皇和岳父居然是旧交?’
夏耀只觉得一股八卦之火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