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来说吧”,刘留退后一步,让熟悉情况的小五子来讲。
小五子也不再谦让,上前说道:“殿下,咱们的商队出发之后,途经鞑靼人和燕州占领的匈奴疆域之时,还比较顺利,他们并没有与咱们发生什么冲突,交易也很顺利。
后来路过突骑施的地盘时,他们正在与呼守单于的匈奴人交战,咱们的人就从南边绕了过去,
虽然绕行时浪费了一些时间,可是也没遇上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还没到达碎叶城,就在路上就遇到了龟兹和疏勒的人...”
原来,商队出发之后,一路还算比较顺利。
虽然晋州军先后与鞑靼人、燕州军交战过,但是对于商队,他们表现得还是比较友善,至少他们很清楚,一旦劫掠商队,以后再想要换取物资可就难了。
所以无论是鞑靼人也好,燕州军也罢,以及当地的牧民,都很和善的与阿兰部带领的商队进行贸易。
可商队接着往下走的时候,却遭遇了突骑施和呼守单于的匈奴人的交战战场。
呼守单于被鞑靼人赶到突骑施的弓月城后,缓过一口气的匈奴人,望着以前自己一向看不起的突骑施人,那还有客气的?
呼守单于直接下令,就开始在突骑施的地盘开始圈地,不停的与当地部落眉来眼去,甚至直接攻占。
这让突骑施头人如何能忍?
毫不意外的两族人直接口角,甚至直接开启了战争模式,疯狂的抢夺牧场、人口,互相进攻。
阿兰的商队由他的大儿子普诺带领,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的从马上掉下来。
要不是晋州派出的一个管事拼命的劝阻,普诺甚至准备暂时停下来,好好瞧一眼热闹,等看到他们把脑浆子打出来再走。
可惜,商队向南绕过战场之后,普诺就笑不出来了。
一支骑着高头大马的千人骑兵,直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询问来意。
待得知他们是商队之后,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去龟兹城暂住,表示要和他们交易。
普诺当然很开心的就跟着去了。
可是进城之后,龟兹城的大臣表示要在这交易,需要再缴一笔税,普诺不乐意,可到了人家的地头,也只能顺其自然。
但万万没想到,龟兹人的胃口可不止这么一点,没几日龟兹大臣就来了,还带来了国王的旨意,宣称他们的这笔货物是违禁品,要全部没收!
普诺当场就不干了,带着商队就要走,可是早已被几千人的骑兵重重包围,还有许多弓箭手虎视眈眈。
普诺虽然也带着上千骑兵,以及上千的奴隶,但是如何是这些龟兹军队的对手,更何况还被人围在城里?
最后只能无奈被缴械,在全部货物被龟兹人扣下之后,被统统撵出了龟兹城。
普诺带着仅剩的一些马和骆驼,栖栖遑遑的才返回了肃州阿兰部的大营。
回去后的普诺大病一场,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说胡话:“杀,杀,杀掉这些该死的龟兹人!”
阿兰大怒,当下就要点兵复仇。
可他也很清楚,自己的部族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所能调动的兵马也不过区区几千人。
这其间还要经过鞑靼人的地盘,匈奴人的战场,又是劳师远征,胜算渺茫。
而且,若不是有肃州定王军队的庇护,自己别说复仇,恐怕早就被鞑靼人吞掉了。
可他没这个本事,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于是阿兰把主意打到了晋州的头上,他一狠心,直接让二儿子带着大哥普诺去晋州求医,顺便将消息传递给那个勇敢的少年晋王——
您的子民挨揍了,您管不管?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山高路远,也不怕去求医的普诺就这么死在路上。
这些人一路跋涉,终于到了晋州,得知消息的苏康,也觉得颇有些棘手。
按理说碰到这种事,以夏耀的尿性一定会出兵报复,但是龟兹城山高路远,值不值得?
可是不管也不合适,毕竟阿兰部已经彻底投诚,对于晋州的命令也执行的很到位,真的要是不管,可是会让阿兰部寒心,到时候一旦叛变,更麻烦。
苏康气结,埋怨着夏耀早不跑,晚不跑,偏偏这个时候跑到常安潇洒去了,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所幸夏耀来信要调粮,让自己找到了他的下落,这个事情还是让他头疼去吧。
于是苏康先是安顿好了格日,然后又把普诺弄去西山住院,那里有李克老先生坐镇。
普诺命大,一路风尘仆仆的都没死,到了李克手上肯定能给他救回来。
正好小五子也在晋州,苏康二话不说将小五子派去常安,让他去找夏耀商量对策,看看这事该怎么办。
“殿下,打吗?”刘留不管军事,他只能问夏耀的意见。
“殿下,打吧!”而小五子却坚决要打,虽然他没有亲自去西域,但是他毕竟掌管着晋州所有商队,
自己的手下受了委屈,出了这种事,小五子的鼻子都气歪了。
“如果开打,那打完之后呢?”夏耀反问道。
“这...”小五子傻眼了,他哪里知道打完之后怎么办。
刘留却是赞同的点点头:“不错,龟兹距离咱们千山万水,又跨越草原、沙漠,胜算不大,又劳民伤财,
即便是打下来,对于咱们也是得不偿失,况且,打完之后一旦退兵,那里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没什么意义。”
刘留毕竟是县令,他看问题是从城市管理、建设,以及经济角度上看待的。
可小五子有些不甘:“可是殿下,如果不打,阿兰部那边怎么交代?咱们的商队以后也很难再走丝绸之路了。”
“我有说过不打吗?”夏耀瞅了眼着急的小五子:“我是说打完之后怎么办?”
“殿下您的意思是?”刘留疑惑的看着夏耀。
夏耀拿起笔开始在舆图上标记,将态势图勾勒出来之后,又在重要地点圈起来标注好:“其实也简单啊,咱们只要——”
夏耀正待说出自己的想法,却有侍卫来报:“殿下,门口有个自称文先生的求见。”
“文先生,什么文先生?”夏耀疑惑,旋即想起了什么:“我靠,他大半夜的不在宫里睡觉,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刘留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道:“这个文先生是不是陛...”
夏耀点点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咱们明天再说。”然后转头对侍卫说:“去请他进来吧。”
刘留二人离开不久,文帝摇着扇子,身边跟着李庸,悠哉悠哉的走了进来:“还没睡呢?”
夏耀没好气:“要不我先去睡会,有事儿咱们明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