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纳闷的看着这货,这是哪来的憨憨,我不过吐槽了一句垫子不舒服,你咋跟打了鸡血似的?
咋,来凤楼你家开的啊?
自从夏耀离开晋州,到了常安之后,暂时的卸下了晋州城的责任和压力,让他分外轻松,已经准备开始放飞自我了,闻言也不惯着对方,懒洋洋的装作一副纨绔公子的样:
“不就是个破垫子吗,有什么稀奇?爷在家里坐的是黄木梨制成的太师椅,用的是紫檀八仙桌,喝水的茶碗用的都是琉璃,一个破垫子算啥?”
那书生愣了一下,太师椅、八仙桌是啥?
还有琉璃做的茶碗,开什么玩笑!
那琉璃还是从西域传进来的,价值千金不说,关键是没权没关系,想买你都买不到!
“你,你说什么大话......”
夏耀冷笑:“不就是个破玻璃吗?爷家里有的是!别说拿来喝水了,砸着玩都行!”
说完,给丁豹使个眼色,丁豹从随身包裹里就拿出一套玻璃制作的茶杯,摆在了夏耀面前的案几上。
那书生面露苦涩,本来看夏耀没规没矩的躺坐着,还以为他们几人是哪个乡下来的土豹子,想出言讥讽几句,引人注意,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有钱,价值千金的琉璃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转眼就被打脸的感觉真尴尬,只好默不作声。
而夏耀命人取来开水,就开始自顾自的泡茶。
不一会,茶叶被水一泡,在杯中冉冉升腾起茶气,再被玻璃杯一透,晶莹透亮,香气迷人。
那书生有意想开口询问这是何物,可刚刚才被打了脸,碍于面子又不好开口。
这时却有一个人凑上前来:“这位哥哥,这是啥啊?”
夏耀打量来人,长得却颇为粗犷,满脸络腮胡子,可是细细端详,竟然发现胡子的背后那张脸,竟然不过十六七岁,恐怕比自己还小一点。
“这是绿茶,我自己带的。”
那人竟然一副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样子:“这位哥哥,我可以尝尝吗?”
“随意”,夏耀无所谓的请来人坐下,给他倒了一杯。
“嗯~~”那人一副满足的模样:“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入口微苦,但是回味却有点甜啊!”
夏耀暗暗好笑,茶叶因为产地还没有控制的原因,自己并没有开始大量售卖,只是作为赠品,回赠给自己的经销商们,没想到在常安竟然被传成了‘传说’?
也是,送出去那些茶叶商人们肯定舍不得喝,八成都用来送礼了,最后这些茶叶只会流入达官贵人的府上。
不过眼前这个小子竟然知道茶叶的来历,倒是让夏耀来了兴趣:“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俺叫李知义,家里排行老三”,李知义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继续喝着。
夏耀听了本无所谓,就是个名字而已,但是身后的胡侍卫却脸色一变,悄悄附耳在夏耀身边说了几句话。
夏耀闻言也有些惊讶,抬头看着眼前的虬髯小子,没想到随便逛个青楼,竟然就能碰到程国公家的小儿子。
嘿,这不就好玩了吗。
“知义啊,你今年多大了?”夏耀笑吟吟的问道。
“俺十六啦,咋啦?”
“你才十六怎么就想着来逛青楼啊,你家大人知道吗?”
“那有啥,俺十四岁就在青楼厮混了”,李知义不以为然道。
我去!
夏耀愕然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李知义,没想到这还是个老嫖...欢场老手了啊。
“哈哈哈哈哈”,一边的那个书生却笑道:“十四岁逛青楼是没错,可你哪次成功过?哪次不是让你家大人抓回去?”
李知义面色通红:“你,你懂个屁!俺,俺那是...”
夏耀暗笑,合着这还是个欢场童子鸡啊,嗯,这下子心里平衡了。
他本就看那书生不顺眼,又想着结交一下李知义,便准备帮帮他,遂斜眼看着那书生:“你又是何人?”
书生正了正衣襟,傲然拱手道:“不才傅林,家叔傅渝。”
夏耀点点头,原来是傅渝那个老王八蛋的侄子,怪不得长得这么欠扁,还敢开口嘲讽勋贵,原来是家族基因啊。
“原来是傅公子啊,这有清茶一杯,可愿尝尝?”
傅林一愣,随即心中欢喜,看来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对自己也尊重起来,但还是准备矜持一下:“可以吗?”
他在家中虽也可算嫡系子弟,但是产量稀少的茶叶他可没资格喝。
“当然——不可以!”说完,夏耀就将要递过去的茶水随手倒在地上,嘲讽的吐着舌头:“倒了也不给你喝,略略略~”
丁豹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殿下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而傅林则气的脸色通红:“你!哼!”
一向自大惯了的傅林,本想上前出气,可是夏耀身后站着的那几个大汉,一看就不好惹,只得悻悻作罢,装作一幅竖子不足与谋的样子,转身不再搭理夏耀。
一边的李知义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对夏耀倒是有几分佩服:“哥哥,你叫啥啊?”
“我啊,我叫李靓...我叫李良”,夏耀心下一凛,差点把李靓坤的‘艺名’说了出来。
要知道自己用李靓坤的名字虽然只作了一首诗,却也在常安传开了,算是个名人了,不利于自己隐藏身份。
关键是自己冒名蜀州李家人之后,蜀州李家一直在找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要多事。
“原来是李大哥,没想到咱们还是本家呢,俺可以跟你一起坐吗?”
夏耀喜这汉子的憨直,点点头笑道:“当然,我刚来常安,许多事不懂,还得请教兄弟呢。”
李知义拍着胸口道:“大哥有啥事不懂,尽管问俺。”
夏耀笑笑,转而开始套起李知义的话,不多时便将李知义的底细套的干干净净。
李知义是程国公李瀚的三子,也是小儿子。
程国公府是大夏的开国功臣,爵位世袭罔替,只是到了这一代开始,却衰落的厉害,朝政被后党把持,这些个国公们没什么实权。
而他的两个哥哥李知节、李知行在金吾卫、右勇营分任校尉,而这个李知义,却还没有封荫。
正所谓皇帝重长子,百姓爱幺儿,李知义作为老幺,从小也被家中宠爱,每日就是厮混于市井之间,算不上什么纨绔,但也是个混小子。
夏耀见话套的差不多了,遂开口继续问道:“知义啊,你知道今晚为啥这么多人吗?”
李知义一愣:“大哥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夏耀奇怪。
“今晚是花魁蔓兮姑娘举办的诗会啊,大哥我跟你说啊,这蔓兮姑娘可是了不得,据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手琵琶,那弹的叫一个绝!”
夏耀心中一动,蔓兮、蔓蔓,莫非是她?
但他觉得又不太可能,随口说到:“小爷不喜欢诗词歌赋,只喜欢吹拉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