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在那总旗扑上去的瞬间,轰天雷就炸了,那巨大的冲击波和爆炸的巨大威力,将他狠狠的抛向了天空,一边的投弹兵也受到了波及,但还好被总旗那一把推的够远,只是被四散的铁钉打在手脚上,受了点轻伤。
“总旗——”
投弹兵不顾身上得到疼痛,哭喊着向爆炸的地方爬去,想要找回总旗的尸体,只可惜轰天雷的爆炸当量太大,此时那总旗别说幸存,已经尸骨无存了...
一同被波及的还有附近的几架投石机,除了被石头直接砸中损毁的两架外,还有一架是被轰天雷炸毁的。
不得不说这一波投弹营确实吃了大亏,燕州军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仅仅发射了一轮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战果。
“别他娘的号丧了,赶紧爬起来还击!”一边的副营咬牙切齿的喊道,强忍着泪水又搬起一枚轰天雷,将它狠狠的压在投石机的凹槽里。
此时的苏康心里也不好受,但这是在战场上,没有时间给他缅怀牺牲的战友,他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当投弹营想要还击之时,却尴尬的发现,敌人实在是太鸡贼了。
燕州军几十架投石机压根就没有聚在一起,每架投石机之间至少间隔了几十米,甚至上百米,横跨了整个战场,如果投弹营坚决要还击的话,就必须付出几倍的轰天雷数量,才能覆盖到所有目标。
可他们已经没有这么多的轰天雷了...
苏康见状,咬牙道:“不要管那些投石机了,给我集中火力轰炸敌军的攻城部队!”
“轰炸几轮?”那个副营此时已经接过了指挥权。
“给我把轰天雷打光!老子不过了!”苏康咬牙切齿的喊道。
而在前方,匈奴人发现战场上已经对晋州军形成了压制,于是呼守单于再次增兵,除了留下保护他的五千人亲兵之外,几乎已经倾巢而出,而燕州军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留下了约万人。
理论上来讲,轰天雷在这个时候全部打出,是不吃亏的,也能做到价值最大化,而苏康,就在这一瞬间下达了最合适的一道命令。
‘嗖——’
‘轰——轰——!’
投弹营果然没有搭理对面的投石机,甚至都没有转移阵地,而是持续的向既定位置不停的发射轰天雷。
此时他们已经不需要口令,不需要指挥了,只要装好弹就直接发射,顶着敌人投石机抛来的巨石,用最快的速度要将弹药打光!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轮敌人是不是还会那么巧,像刚才一样将轰天雷憋在自己的阵地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打光弹药——在敌人得手之前。
几近百枚轰天雷被迅速打光,战场上敌方联军也被炸的东倒西歪,可得益于燕州军的散兵战术,造成的损伤已经被控制在了最小,甚至有几枚轰天雷爆炸之后,竟然没有伤到他们一个人。
而因为没有遭到投弹营的打击,燕州军的投石机除了几架因为过度使用而崩坏之外,绝大部分的投石机还能继续工作,当大庄科城墙之后不再有轰天雷射出之后,负责指挥的王明冷冷一笑:“通知下去,所有投石机目标墙头,给我狠狠的砸!”
第一批奴从军已经带着燕州军开始攻城,此时的墙头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奴从军的身影,而他们身后,一架架攻城车也开始向城头发起了冲锋。
有直接撞门的撞车,有云梯冲车,甚至还有两座比城墙还高的箭楼车,此时正有燕州军弓箭手,站在上面向城墙倾泻着箭雨。
而神机营也不甘示弱,被重甲兵团团保护着的同时,举着神臂弩纷纷向对方还击。
不得不说重甲兵今天算是立威了,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钢甲,避免了对方弓箭手带来的绝大部分伤害,而在高举的盾牌身后藏身的神臂弩射手,利用弓箭的超强杀伤也对敌人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只是燕州军箭楼车上,也有一圈厚厚的木板挡着,让敌人也有了可以遮蔽神臂弩箭的办法,而且敌人倒下一个之后,后面马上就会有人补上,似乎无穷无尽一般,照这样下去恐怕在短兵相接之前,神机营的箭支就要先告罄了。
如果有人能冲出城,破坏了敌人的箭楼车就好了。
神臂弩营渐渐不支,眼瞅着已经被对方的弓箭手开始压制,王成大喊一声:“神臂弩下,火枪营上!”
神臂弩营的战士迅速退下,躲在城墙后面开始恢复体力,而另一边,火枪手也将定装火药包塞好、弹丸填实,随时准备激发。
“第一组准备——放!”
‘砰!’
‘砰砰!’
硝烟开始在重甲兵的盾牌后面弥漫,一队队火枪手站起身来迅速开枪,射击完毕之后迅速后撤继续装药,而第二队此时就会马上站起身,无缝衔接空隙,压制对面的弓箭手。
虽然箭楼车上的弓箭手没有对城墙形成压制,但是他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拖住晋州军的脚步。
失去了墙头的火力压制,云梯上的奴从军和匈奴人进攻的更加汹涌,此时很多处城头上已经有了敌人的身影,照这样下去,恐怕最后城墙就会易主,最后不得不转入巷战。
夏耀此时远远的站在后方的一个高处,这是一处酒肆的房顶,他举着望远镜逡巡着战场的每一处,也在思量着什么。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不好打了,燕州军虽是叛军,但他们不愧是曾经能在野外与匈奴人、鞑靼人对阵的部队,真要拼命进攻,咱们也别想轻松守下来。”
“殿下何必长他人威风?俺咋觉得大当家一定能打败他们?”一个苏康亲卫愤愤不平的小声道。
他是苏康的亲卫,也是从西山一路跟着苏康出来的老兵,只不过山阴之战后,他不愿意升官,只想跟在苏康身后,所以现在是苏康的亲卫队长。
这还是苏康怕夏耀自个儿偷偷跑上城墙,才命令他带人紧紧跟着夏耀,名为保护,实则不许他乱跑。
“小武啊,正视你的对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正所谓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是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杀鸡,也必须出牛刀啊!”夏耀倒是不介意小武的态度,反正他就这么一人。
放下望远镜,夏耀忽然转头凝视着东方,自言自语着:“杀鸡也要用牛刀,小武,对面虽然不是鸡,但是咱们的牛刀啊,快到了。”
“等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