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土虎真的很想撤军啊!
可惜,呼守单于给他的命令是正面袭扰晋州军中军,让其首尾不得相顾,自己是绝不能轻言撤退的。
既然正面不能相争,那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骑兵开始游弋,伺机冲击敌方阵型中薄弱的点,这也是匈奴人一贯的战法。
但是真的有这种机会吗?
巴土虎带着剩下的八千多骑兵游弋在晋州军前,在马蹄的奔腾声中寻觅着破敌的良机。
可惜晋州军没有给他机会,在他们暂时退却之后,后面的重甲兵很快就将前面的人替下,牢牢守卫着自己眼前的阵地。
而他们身后的火枪营和神臂弩营,也再一次的消失在了匈奴骑兵的视线范围之内。
在巴土虎的眼中,这些人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等时机成熟就会出来狠狠咬上他一口。
仅仅一次冲阵,手下骑兵就损失了接近两千人,巴土虎一时真拿眼前的这铁皮王八阵没了办法,只好把自己的目光冀望于两边的侧翼。
可侧翼那边的匈奴骑兵就真的有办法吗?
晋州军摆出的这个阵型其实真的很简单,一点都不复杂,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四方阵。
可就在这简单之中见了真章。
阵外四个边就是布满了手持斩马刀的重甲步兵,无论是奴从军还是骑兵冲击,都拿他们那身黑色钢甲毫无办法。
骑兵还能利用马力的冲击形成一定的杀伤,奴从军完全就是白给,刀劈上去最多就能留下个白印,估计也就能让人家疼一下。
而且四方阵的中心就是神臂弩营和火枪营,一旦对方进入射程内,就是一顿弩箭输出。
这玩意儿可比一般的弓箭射程远了好几倍,而且杀伤力惊人,就是战马也能很轻松的留下一道贯通伤,更别说是人了。
刚刚巴土虎冲锋的时候,还没等放箭,就有不少儿郎直接死在了神臂弩箭之下。
而且就算放箭了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神臂弩营和火枪营的人也身穿一身轻甲,并且远远躲在他们的射程之外,压根射不着人家。
唯一在弓箭射程之内的就是这些重甲步兵,可这些人压根就不怕你的弓箭,射在人家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屁用都没有!
最妙的是,一旦敌人开始交火,四方阵马上就能变成圆形阵,无棱无角中真的像是一个大龟壳,让匈奴人无从下嘴。
巴土虎还把希望放在侧翼呢,可侧翼的那些人还指望他呢!
正面战场上好歹还有奴从军冲锋,帮他们分担注意力和火力,侧翼可就全靠自己的马腿冲锋了。
刚刚巴土虎利用奴从军与晋州军正面交锋的时候,侧翼的这两万骑兵也同时向晋州军两翼发起冲锋。
可是结果显而易见,除了留下一地尸体外,竟是连人家的阵型都没冲散!
而且因为两翼都是骑兵,正面战场在第一轮发射过神臂弩箭之后,就将正面战场全部交给了火枪营,神臂弩营专门盯着两边侧翼的骑兵射,更是让他们苦不堪言。
王成此刻正得意洋洋的在阵中叫嚣着:“来呀,别跑呀!爷爷这有的是好东西,管教你们吃个饱!”
自从换装之后,王成可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能够真刀真枪的跟匈奴人干上一仗了,此刻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刚刚侧翼冲阵的时候,他还亲自操作神臂弩射中了一个小头领,在一众下属的叫好声中,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
“行了,匈奴人这是吃了没见过的亏,你也别得意了”,苏康坐镇中军,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也有点好笑:“下次他们换了厚甲、皮盾再来,火枪营就使不上劲了,神臂弩发射缓慢,到时候一旦被敌人瞅着空子扎进来,倒霉的可是咱们了。”
王成闻言倒是收敛了不少,似乎也有些担心这些问题:“那到时候咋办?”
说归说,苏康倒是不太担心:“放心,敌人要凑齐这些东西也不容易,至少今天是不太可能了,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东北方向,不知道殿下那边准备的怎样了...”
***
据侯山传回来的可靠情报,燕州军就驻扎在昭化县一带。
而几乎是和呼守单于同时得到的情报,燕州军已经开始向南边大同府方向出兵。
得到这一消息的夏耀,与苏康商量之后,亲自带着两千武卫就拔营向东北方向出发,联同骑兵营准备阻击燕州军的脚步。
夏耀并没有通知徐成带上部队与他一起,反而命令徐成原地固守待命,这让方中、王成倍感疑惑。
区区两千人就敢阻击燕州四万大军?那不是开玩笑吗!
可无论方王二人怎么规劝,夏耀也不为所动,最奇怪的是苏康作为大帅,也没有表示,只是淡淡问了一句:“确定掌握好了?”
得到夏耀肯定的回答之后,苏康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一句小心,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让方中、王成二人心下疑惑,却又不好再问。
燕州军从北方南下,要想最快速度达到战场与匈奴人合围,就必须穿过二道河子与高庙山只见的那道峡谷。
当地人将那道峡谷称为‘二道沟’,长约十几里地,宽窄倒是能同时容纳两辆马车同行,倒是也能勉强行军。
韩山是燕州军统领两军,也是燕州军先锋军的将领。
他本是燕州一校尉,前几年跟着燕王叛变之后,燕王开国自立为帝,所谓鸡犬升天,也封了他一个四品将军的官职。
而他本身也是常年带兵之人,这次出兵就以他为先锋,向晋州军急急合围而来。
韩山是常年在战场上的厮杀汉,对二道沟这样的地形极其敏感,换位思考自己若是对方统兵将领,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埋伏地形。
“来人,派几百人前出峡谷,探明地形,再让人上山巡逻,小心埋伏!”韩山谨慎之下,还是决定全军停止前进,待探明了地形再说。
这样虽然会耽误行程,但是却是最稳妥的进军之法,否则跑的再快,那也只是送死送的快而已。
作为匈奴人和燕州军的联络人,夏安此刻也在韩山军中,见部队忽然停止前进,他奇怪的找上了韩山,没好气的问道:“韩将军为何止步不前,难道还未见着被敌军,就吓破了胆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