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当初只是想来晋州城瞧瞧热闹的夏文帝,如今反而自己变成了热闹,被人瞧了?
文帝气喘吁吁,又生气的说道:“走,去晋王府!”
一行人匆匆赶到晋王府,却被门口值守的武卫告知殿下不在府内。
文帝上前打听夏曜如今在哪,却见武卫警惕的盯着他,怒斥他打听殿下行踪所为为何?
还是李庸笑眯眯的上前,表露出自己的身份,而恰好前段时间李庸在晋王府里住过一段时间,这个武卫认得他,才暂时消除了警惕。
“殿下今儿去了西山煤场了,公公要不先进府休息一下,我派人去通知殿下?”武卫笑着说道。
“不必了”,文帝淡淡说道:“我们去找他就行了,老李你认得道吗?”
武卫奇怪的看着他,心说这位爷谁啊,敢对李大公公吆五喝六的?
这人不是从常安跟着夏曜来就藩的最初那一批亲卫,如今那些人大部分已经在军中身居要职了,基本上没剩几个人,即使有也是夏曜的贴身侍卫,不会在这守门。
如果要是在京城久居的那些人,恐怕马上就能猜到文帝的身份。
可惜眼前这些虽然忠心耿耿,但毕竟是平民出身,眼界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李庸在晋州城的时候可没有歇着,基本上把能去的地方都转了个遍,西山煤场自然也没少去过。
当下拒绝了士兵带路的好意,而是自己带着文帝直奔西山煤场了。
沿着兴华大街继续西行,就是晋州西大门——望翠门,出了望翠门以后,文帝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出了城门就是集镇,一条几近五十丈的宽阔大道直指向远方,其道路之宽竟与常安的朱雀大街不相上下。
“这...”文帝惊呆了:“他搞这么宽做什么?”这里是城外,虽然不会逾制,但是却似乎张示了什么不得了的野心。
不过李庸很快就解释了原因:“老奴走的时候这条街还在建,没想到这么快就建好了,当时听晋王殿下的意思是说,因为经常要从西山往城里运东西,为了防止道路堵塞,所以这条道就建的宽了点。”
其实当时李庸也提出了一样的问题,只是夏曜淡淡的回了一句:“屁,本王又不是在城里修路,在城外弄条运货的破路也要管?”
听到李庸的解释,文帝也笑了,一边继续向西山走,一边打量着这个新建的集镇。
道路的两旁已经竖立着大片的二层小楼,应该就是李庸说过的那些安置房,每个小楼长约五十丈,每层高约一丈多,楼与楼之间隔着也有十几丈,整整齐齐的层层建好,其间又行成了一条条小道。
不止这条大街,小道两旁也栽种了不少的树苗,相信几年之后这里就会林荫成片,绿意盎然。
此时集镇的人应该是去上工了,只有少数的老人在带着孩子,邻里之间一边摘菜闲聊准备晚饭,一边看着孩子们在一边嬉闹。
“这些都是流民?”
文帝愕然问道,这与常安、洛阳外面,灾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凄惨景象,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庸答道:“回老爷,这些基本都是常安来的那些流民,不过他们眼下都已入了晋州户籍,是晋州百姓了。”
文帝点点头,走向那群闲聊的老人,作了个揖问道:“敢问老丈,在下路过此地,能否借碗水喝?”
文帝早就想好了说辞,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比如路过的行商什么的,可没想到老人只是笑呵呵的说道:
“一碗水打什么紧,只是凉开水刚刚喝完了,老汉先给你打碗热水,稍微凉凉就可以喝了。”
说着放下手中的活计,进屋倒水去了,文帝趁机与旁边的其他人聊了起来:“怎么就看到老人家在家呢,难道儿媳、女儿不帮着带孩子吗?”
一个老妇人笑道:“看你这打扮,刚从外地来这做生意的吧?您可算是来对喽!咱晋州人杰地灵,所出之物也是不凡呢!
都说殿下是太上老君的弟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将这晋州治理的多好哇......”
文帝问了一个问题,这老妇人却喋喋不休的一直在吹捧着夏曜,听得文帝和李庸直撇嘴。
眼瞅着老人都倒好水出来了,这老妇人犹自在唠叨着,文帝决定还是赶紧打断她吧,不然今天恐怕是走不上西山了。
“咳咳,额,老大娘,我是想问问您的儿女呢,不在家吗?”
“哦,你说这个啊,”被打断之后的老妇人有点不乐意,只觉得刚刚吹捧晋王殿下的时候没有发挥好,还有点意犹未尽:
“我家小子去了水泥坊上工了,虽然工钱不多,但也够养活咱们一家了,我也跟他说了,挣钱的事不急,咱先跟着人家先学好本事,有了本事之后还怕挣不着钱吗?您说是不是?”
文帝无奈的点点头,好歹说到正题了,啰嗦就啰嗦点吧,朕忍了。
李庸却笑意盈盈的看着文帝,心想陛下这次出门是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哪不一样又说不出来,但是他仿佛看到还没有成为一国之君之前,那个潇洒的三王爷。
那老妇这时又唠叨了不少闲话,才终于提到自己的女儿:“我那二姑娘现在也去了纺织厂做工了,挣得比我那小子还多呢!”
说到这里老妇人很是得意,瞅着倒水的老汉:“他家姑娘就没我家的手巧,每天我家姑娘能比他家的多织出不少布呢,这一个月下来可要多了不少钱呢,你说是不,老孙头?”
老孙头哼了一声,似乎早习惯了她嘚瑟的样子,懒得理他,而是跟文帝说道:“那是他家姑娘去的早,将来谁厉害不一定呢,看着吧,等纺织厂新区建好了,我家肯定第一个搬进去!”
“切,不可能!”老妇人才不信。
文帝可没时间在这跟他俩扯闲篇,只是这个纺织厂新区是怎么回事着实有点好奇,瞪了一眼情报不力的李庸,只能自己打听。
为了防止天黑都上不了山,不敢再问啰嗦的老妇人,转头问老孙头:“这个纺织厂新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