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夏曜才不舍的和苏离分开。
温馨的夜晚也挡不住匈奴铁蹄的临近。
第二日一早,斥候来报,呼守单于大军已至山阴县北二十里,黑茶山东栾扎营。
为报夏曜立京观之仇,此次出征匈奴可以说是倾巢出动,
呼守单于本部五千人,呼揭部四千人,蒲奴带着剩余的三千多人,以及在南边负责截断夏曜退路的阿兰部两千人,共计一万四千人,
除此以外,还有呼守单于的两万奴隶仆从军,合计三万多人,同时裹挟着五万平鲁百姓,浩浩荡荡的向山阴县杀来。
一时间山阴县周边风声鹤唳,一些山贼见势不妙纷纷逃往深山中躲避。
位于山阴县东北的齐、王二家的村堡,也是紧闭堡门,默默注视着匈奴的动向。
“族长,我们需要和山阴那边联系一下吗?”
齐家族长哼了一声,“联系个屁!这次匈奴是为报复晋王立京观的事来的,咱们看热闹就行,
要说这晋王还是年幼,不知天高地厚,偷袭一次打个胜仗就飘了,那京观是那么好立的?这下好了,人家报复来了吧?
咱们就这么看着就行,到时候山阴城破了以后,最好再屠个三天三夜,到时候整个山阴县不就是咱们的了?”
“族长英明!”
“少拍马屁,赶紧加固城中防御,多派人巡逻!”
“是!”
而另一边,王家族长在和去晋州报讯回来的人秘密商议着事。
“照你所说,王老的意思是咱们不仅不要管,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跟匈奴做一下生意?”
“是的,这次接待我的是长子王贲,现在王家大小事情基本都是他在做主,
王贲说呼守单于现在都是他的贸易伙伴,这次山阴县里甚至有他们不少的细作,只等大军一到就偷开城门让大军进去,山阴城破只在朝夕之间。”
“如此说来,我们更要做好准备,匈奴走后,可不能让齐家占了先机。
你现在速去一趟呼守单于大营,告诉他,需要什么物资,我王家都可提供,价钱也好说!”
“好,我现在就去!”
“等等!到时候你这么说...”
...
呼守单于扎好了帐篷,召集众将商议进攻山阴一事。
蒲奴率先上前下跪行礼:“单于,请让我为先部,我必打下山阴县,取了晋王小儿的狗头来!”
呼揭怎肯让这破城首功被蒲奴拿了去?赶忙上前道:“父亲,请让孩儿先去!”
呼守单于欣慰的看着呼揭和蒲奴,缓缓说道:“不急,还是先照老规矩,在这山阴县附近劫掠一番,
一来可以充斥军粮,二来也可以震慑一下山阴县的南蛮子,攻城之时必事半功倍,三来,攻城也需要器械,拆了他们的房子,木料不就有了吗?
呼揭孩儿,你和蒲奴各领本部人马,这就去吧!”
“是,父亲(单于)!”两人退下,出帐引兵呼啸而去。
呼揭早就研究好了附近的地形,领兵直奔最近的村落而去,绝不让蒲奴占了先机。
可等他到了最近的李家村,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的目瞪口呆!
只见村落早已没有人烟,处处残垣断瓦,甚至不少房屋早已付之一炬,斑驳的断壁上一片焦黑。
进的村里,再次确定这里早无人烟,至于攻城所需木料,更是丁点没有!
“这是...被山贼抢了吗?”呼揭无语。
“走,去下一个村子!”呼揭决定不再停留,抓紧时间奔向下一个村落。
可去了下一个村子,亦是一样的景色!
呼揭简直要疯了,这是哪里来的土匪这么狠?虽然他不是夏人,但他也知道土匪一般只劫掠,很少会屠村的。
等等!
呼揭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东西!
没有尸首!
经过的几个村庄,一具尸首都没有!
难道土匪会那么好心,抢完之后还会将人埋了吗?
“分兵!给我散出去,看看有没有尚有人烟的村落!”
呼揭吩咐分兵去侦查,自己索性也不走了,就在原地扎了个临时营地,等候消息。
几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斥候陆陆续续回来了,果然无一例外,所去村落都渺无人烟,别说一粒粮食都找不到,甚至连水井都拿石头封死了!
“晋王小儿!你——够——狠!”呼揭咬牙切齿的喊道。
匆匆吩咐收兵回营,呼揭沮丧的进了父亲的大帐,发现蒲奴早就回来了,低头丧气的也是一声不吭,恐怕和自己遇见的情况一样。
“父亲,晋王小儿手段毒辣,必是实行坚壁清野之策,孩儿几乎都快跑到山阴县旁边了,也没有找到一处有人烟的村子。”
呼守单于冷目扫过两人,重重哼了一声:“看来咱们小看了这个晋王了,此人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将来必是大患!
眼下我军中缺粮,久耗不是办法,传我命令,明天全去砍树制作攻城爬梯,后天一早就攻城!”
说完又对着蒲奴说道:“这次还是按照老办法,你带人驱赶难民和奴军先攻,我亲自带人给你掠阵!”
蒲奴单膝跪地,双手高举:“是,单于,我必取下晋王狗头!”
呼守单于哈哈一笑,“好,本王等你好消息!”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单于,有一自称山阴王氏的使者求见。”
呼揭冷冷的说道:“这些南狗又来做什么?这山阴王氏和晋州那个有什么关系?”
呼守呵呵一笑:“孩子,咱们要想征服南蛮子这片花花河山,这些人可是缺不了的。”
说着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眼里闪烁着精明目光的管事走了进来,冲着众人连连抱拳:
“见过呼守单于,见过大王子,见过蒲奴将军。”
“免礼”,呼守单于盯着来人,说道:“你这山阴王氏和晋州王氏有何关系?”
管事呵呵笑道:“单于英明,我们其实是晋州王氏的一个旁支,百年前那也是一家人。”
“哦,是吗?晋州王氏可是我们的好朋友”,呼守单于呵呵笑道。
管事谄笑着说:“我们山阴王氏也一样可以是单于的好朋友啊!
我家主人知道单于是为解救我山阴子民而来,本已准备夹道欢迎,
可谁想到这晋王竟然丧心病狂的实行坚壁清野之策,我家主人很是痛心,可又奈何不得那竖子,只好派我来向单于问好。”
“少说废话!”呼揭听这管事一直啰嗦,唠唠叨叨,早已不耐烦,“想做我们的朋友,你能拿出什么来?”
呼守单于也是笑眯眯的看向管事,并不说话。
管事呵呵笑道:“我家主人知道单于所带军粮应该不多,如今晋王又实行坚壁清野之策,特派小人来给单于送军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