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康尴尬的笑笑,脸上却不由得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三年前啊...”
苏康的思绪飞过了雁门关,回到了过去,那战火纷飞的燕州城...
苏文定一身戎装屹立在城头,望着前方无边无际的燕王叛军,重重叹了一口气:
“康儿,这朝廷援兵怕是不会来了,你要早做打算。”
同样一身戎装却略显憔悴的苏康问道:“父亲,这是为何?难道这燕州朝廷就不要了?”
“哎,康儿,燕王本是大夏太子,可在当今陛下发动...,登基以后,本应杀了燕王才能以绝后患,
即便陛下仁慈,也应将其软禁在京城才是,可为何会把他分封在燕州?”
苏康也觉得此事不合常理,遂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呵,你只要知道,当时不少人上书,要陛下圈禁燕王,可燕王这条命反而是陛下硬保下来的。”
“那燕王真是狼子野心,不知感恩,还要做出此反叛之事!”
“哎,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康儿,待这城池保不住之时,你要带着大家逃出去,好好活下去。”
“我不走!”苏康激动的说:“我与父亲同生共死!”
“胡闹!”苏文定一把拽过他的领子,“你是要我苏家绝后乎?
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的事吗,记住,带着离儿去找到他,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要帮为父照顾好他!”
苏康潸然泪下,:“父亲,我....”
苏文定轻轻松开苏康,再次回到城墙头,看着远方:“今儿的天格外的蓝啊,也不知明天苏某还能不能看到。”
“报——大人,二...二公子他,他叛变了!”
“什么!不可能!”苏康一把拽起小兵,咬牙切齿的问道:“怎么回事?”
小兵带着哭腔喊道:“大,大公子,二公子他刚刚打开了西门,把叛军放进来了!
我亲眼看到二公子带着叛军头领往这里杀来了,报讯的人只剩下我,其他的都死了!
大人,我们怎么办啊?”
苏文定身子不由得一晃,差点晕倒在地,一旁的苏夫人赶紧一把扶住,“老爷,怎么会这样?”
苏文定惨然一笑,“我早该想到,威儿这段时间老问我援军什么时候到,粮草如何,表现的颇不对劲,
我还以为是因为担心军情,原来是早已降了燕王了啊!”
苏康大怒,抢过一匹马翻身而上,“父亲,我去宰了这个叛徒!”
“回来!”
苏文定怒道:“忘了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吗?”
“我——”
苏文定没有再理他,而是蹲下身抱了抱苏夫人身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柔声道:
“离儿,一会你跟着大哥走,他会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啊,可能是你未来的夫婿哦。”
年仅十三的苏离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父亲,夫婿是什么?好玩吗?”
苏文定乐呵呵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玩呢,他啊,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啊~”
“嗯,我听父亲的。”
“离儿乖”,说完,站起身翻身上马,对着苏康决绝的说:“带着族人从南门走,我去给你争取时间!”
忽然注意到苏夫人今日也是一身飒爽的戎装,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夫人,你...”
苏夫人淡淡一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岂能独自飞?老爷,这最后一程我就陪你走了吧。”
沉默良久,苏文定虎目含泪,却朗声大笑:“哈哈哈,好!今日我夫妻二人就去会一会这燕王叛军,看看究竟是谁能摘下我苏某人的脑袋!
左右!随我去阻截叛军!”
“唯!大帅万胜,大夏万胜!”
多年朝夕相处的战友兄弟,路过苏康身边的时候,纷纷笑着打招呼:
“大公子保重!”
“麻烦大公子照顾好我妻儿了,我在下面会保佑你们的,哈哈!”
“离儿,敬哥哥走啦,以后可能没法给你买糖葫芦啦!你要听你大哥的话啊,不许调皮了。”
苏离懵懂的看着这些熟悉的笑脸,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眶的泪哗哗的流,梗咽的说不出来。
苏康将她轻轻抱在马上,看着远去的兄弟,以及父亲远去的背影,身上的大氅在冷风中飘在身后,猎猎作响...
直到身影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的回过身来,咬牙道:“随我,南—门—突—围!”
苏康顿了顿,感觉有些口渴,拿起水壶仰头灌了下去,仿似这是世间最烈的酒。
“哈~”舒服的呼了口气,把悲哀的情绪再次锁在心里,继续说道:“后来啊,我带着离儿进了关,也和你一样得知了父亲被朝廷反污为叛的消息,
知道再强行进京很容易被人抓起来,干脆也和你一样,直接在这晋州城先落了脚,寻思过些年风声过去了,再进京去找他”,说着朝夏曜努了努嘴。
“找我?”夏曜纳闷的指了指自己,想到故人之事,更加好奇:“这么说苏伯父是让你带着苏姑娘找我?”
想到刚刚苏康说的‘夫婿’一事,不由得大惊:“这么说,我和苏姑娘居然有婚约?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母妃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啊!”
苏康笑着说:“婚约之事你那父皇知道,你母妃也知道,甚至你那婚约就是他两人给你定下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
夏曜实在太好奇了,怎么这事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难道是穿越后记忆缺失了?
“这事啊,你问离儿去,或者问你父母去,别问我,我不能说,哈哈!”
“这...”夏曜无语,要是能问出来,自己早就问出来了啊,每次问苏离的时候,都被她红着脸揍一顿,吓得自己也不敢再问。
至于问父皇和母妃?
那我也得见得着才行啊!
想到这些,不由得闷闷不乐,苏康见状,还是安抚道:
“好了,这事先放一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安顿老三的人马,是去是留都得有个章法不是?你说呢,老三。”
崔由看了看夏曜,若有所思,拱手道:“愿听殿下和大师兄安排。”
夏曜心下纷乱,一时没有什么想法,只能说道:“这事还请大哥安排吧。”
“好,那我就不推辞了,来,咱们不如这样...”
夏曜几人聊到深夜,直至困意袭来,方才沉沉睡去,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