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山看着哀嚎的土匪,从拒绝吃臭豆腐,到眼巴巴的希望再来一块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崔由也好奇的拿起一块尝了尝,不由感叹:“谁能能想到竟有如此神物,既能攻敌之心魄,又能作为吃食,晋王殿下了不起啊。”
候山骄傲的仰起脖子,“哼,我们殿下可是太上老君的徒弟,区区臭豆腐算得什么?
殿下心思机敏,又爱民如子,岂是你一个小小山贼可以猜度的?”
崔由感叹道:“事已至此,我认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皱一皱眉头,
只是希望大人能够放过我这山上的老少,他们都是跟着我逃难至此,万般罪过当由我一人来受。”
候山严肃的说:“我军军纪严明,军令如山,绝不会妄杀俘虏,你就放心吧!
至于你能不能活,还要殿下决定,来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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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曜一身戎装的站在营帐内,静静的听着侯山汇报战况:
“。。。这次我军共毙敌十一人,均为土匪山寨要地守卫,俘虏土匪三百多人,山上还有其他妇孺老幼七百多人,等候殿下发落。”
夏曜着急的问道:“我军损伤如何?”
候山心下感动,殿下不问战果先关心手下,果然是爱兵如子。
“禀殿下,只有几人轻伤,都是虚粗心大意,在收押俘虏的时候,被...被几个老人咬伤的,其余的连重伤都没有。”
夏曜哭笑不得,不过也给自己敲了个警钟,现在大意只是被咬伤,如果将来面对的是凶残的敌人呢?
“好,这次有功的都要论功行赏,不过这几个没出息的也得给他们涨涨教训,
传令下去,这几个被咬伤的...”夏曜努力的忍住笑,“告诉他们,今天每人加五百个俯卧撑,队正加一倍!”
“唯!”
“土匪头子呢?”
“在账外,还算是老实,瞧着眉清目秀的不像个土匪,倒像是个书生。”
“带进来吧,我亲自审审他”,夏曜也对这个土匪有了些兴趣,琢磨着如果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就放了吧。
不多时,候山推着崔由进来,在夏曜面前站定,就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老实点,不老实就给你一铲子!”
夏曜打量着崔由,只见来人衣衫破旧,一身麻衣已经洗的发白,但依然盖不住此人身上的一股...书卷气?
“你就是崔由崔大当家?”
“不敢,敢问可是晋王殿下?”
夏曜微微额首,继续看着崔由。
“恕在下双手被缚,就不给殿下行礼了,
刚刚到大营里,看到殿下手下之兵威严整肃,进退有度,手执坚刃,勇不能敌,在下甚是佩服!
不过...”
夏曜好奇,“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崔由咬咬牙,梗起脖子道:“不过可惜,如此雄师,只能欺负一下山中孤寡,却不敢去北方与匈奴决一死战!
要我说,这兵不要也罢!”
夏曜乐了,反而有些欣赏这个山大王,“照你这么说,你岂不是更加不堪?本王武卫好歹尚能为百姓清除盗匪,尔又做过何事?”
崔由不由得说道:“在下当年也是北...算了,陈年旧事有何好提,自古成王败寇,这一仗,是我输了,
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夏曜和候山眼神一对,相视一笑,正想对崔由说什么的时候,帐篷厚厚的门帘被一把推开,伴着一阵冷风,苏康大步走进来。
“殿下,已经清点完毕,此战我们...咦?”
忽然看到站在一边的崔由,手上的文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激动地冲上前去,紧握着崔由的双肩不停摇晃,接着一把抱在怀里,怆声道:“老三,是你吗?是你吗?我没有眼花吧!”
崔由也是一呆,眼眶却渐渐红了:“大师兄...”
夏曜:喵喵喵?
激动过后,苏康才发现崔由还被绑着,赶紧松了绑,拉着他坐下:
“这么些年你去哪了?我和小妹只知道你往南走了,从燕州一直追到晋州都没有你的消息!”
崔由也有些激动,“大师兄,说来话长”,转眼看到一脸懵的夏曜,赶紧站起身:“殿下,我大师兄怎会与你一起?”
夏曜:“嗯,这说来也话长了,”忍住旺盛的好奇心,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师兄弟重聚,就在此好好说说话,本王先去巡视一下军营。”
说完,带着候山离开营帐。
出来营帐以后,强忍住趴在门帘上偷听的欲望,转身去看一下带来的俘虏。
这次押下山来的只是控制住的土匪,其他的妇孺老幼陈耿亲自带着人在山上看管,
除了不许随意下山以外,倒也没有限制人身自由。
至于抓回来的这些人,在没有搞清楚苏康和崔由具体是什么关系前,还是命人好好看押,
不过也交代了一番,不许虐待、殴打,和士兵一样正常供给食物。
回到营帐,隐约听到崔由的感叹声:“原来,他就是师傅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的孩子啊。”
拉开营帐,走了进去,微笑着对两人说道:“还聊呢,我已经叫人把饭送进来了,你们一会边吃边聊吧,
行军在外,也没什么好东西,凑合吃点”。
夏曜实在很好奇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可他也清楚,该告诉自己的苏康不会瞒着,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苏康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坦然的转身,准备离去,却听到苏康说了一声:“殿下,留步”,
话音未落,就感觉眼前似乎一花,一个人影迅速坐在自己前面,眼神吧吧的看着自己:“你说,我听着呢。”
苏康:。。。
崔由:。。。
好不容易把自己不连贯的情绪恢复正常,才缓缓开口:
“殿下,一直以来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我一直没有说自己的来历,
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和离儿能感受到殿下是真的把我们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今天,我就跟你说说我的身世吧,说完之后如果殿下觉得不妥,我随时离开,不会给殿下添麻烦。”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自己人,快说快说,”夏曜自动把苏康扯淡的话过滤。
“这还要从我的父亲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