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东桑待在自己的船舱里,那两个负责看守他的铁御卫,就在门外聊天,反正田东桑在船舱里也没法逃,这两个铁御卫不担心。
田东桑觉得很孤独。他听到了外面的铁御卫士兵在唱《思乡曲》,他虽不是嵩麟国的人,却能听懂这嵩麟国《思乡曲》的歌词。这歌词也映照着他的心境,他也思念自己的故乡。他也想解甲归田,回到家里,好好过日子,不必再给宫本剑藏卖命。可是人间事事身不由己。他现在已经叛国,正在带着敌人去侵略自己的家乡,他想想就觉得心里憋屈。如果战火烧上扶兰岛土地,那他家中的父母妻儿可怎么办?战争哪里会有什么好结果,总是普通老百姓遭殃。虽说江玉楼已经允诺他,事后必有封赏,但天知道此话是否算数。还有,就算江玉楼胜利后封赏他,他作为一个扶兰岛的叛徒,以后该怎样面对往日的亲人朋友?他们会鄙视他、谩骂他吗?也许,从今往后,他的父母妻儿也会不再理他。叛徒总是孤独的。他想:“要是这场仗不打了多好。”
田东桑那只断了的右手上,依然有血丝在渗出。他用左手摸摸自己的右手,心里的恨还是如火一样烧。这右手没了,田东桑他写字、吃饭、握刀、干活儿都变得艰难了,他得改用左手,可是他左手又不习惯,他又不是左撇子。以后的余生中,他都没有右手了,这日子可怎么过。他恨骆顺和,他要杀了骆顺和。
田东桑摸摸自己的内衣口袋,那里面有一包毒药粉。当初武士们准备在船上杀死江南王及其随从,大家做了几个备用计划,以保行动万无一失,这毒杀就是备用计划之一。现在谋杀江南王的计划已经彻底落空,但毒药粉却仍藏在田东桑的内衣口袋里。他准备好好计划一下,一定要让骆顺和死在这毒药上。骆顺和武功太好,想要用正常方式打杀他,那基本不可能,所以下毒是最好的办法。
田东桑叹了口气。
姚观听召,来到江玉楼的舱房中,他以为江玉楼是不是回心转意,不想做海盗了,所以才召他前来议事。谁知,江玉楼召他前来,却只是为了让他给宣凤羽解穴。姚观心中失望至极。他想,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你心中还老是把女人放在第一位?
江玉楼把姚观带进卧室,姚观看见了平躺在床上的宣凤羽。他有些不敢面对宣凤羽,因为是他把宣凤羽掳来的,是他害了她,毁了她的清白。在这件事情上,他对宣凤羽有愧。所以他不敢看她。但是宣凤羽倒是开了口,对他说:“姚大人,你好啊。”
姚观听得宣凤羽开口说话,猛然震惊。他明明点了宣凤羽哑穴,她怎么就能说话了?江玉楼又不会点穴功夫。但是宣凤羽确实是在和他说话。姚观思忖了一下,就也顿悟了,一是他本来就下手不狠,给她点哑穴不深,二是江玉楼肯定和这宣凤羽缠绵激烈,以致这女人喉咙中不断有嘶吼之气,她想叫又叫不出来,这嘶吼之气冲击穴位次数多了,那哑穴自然也就解开了,这也是常理。所以,这也算是江玉楼给宣凤羽解的穴吧。姚观悲哀地摇摇头,心想:“这王八蛋,别的不会,光会干这种事!”
江玉楼见姚观摇头,以为他不能解穴,忙问:“怎么,穴不好解?”
姚观自知失态,不该摇头,便忙说:“不,不,好解,我这就给她解穴。”
说完,姚观赶紧上前,去给宣凤羽的四肢解穴。姚观给宣凤羽的双臂、双腿解穴的时候,发现这些穴位其实也已经松动了,封闭得不严实了。想来,这些穴位松动的原因,和那哑穴一样,也定是因男女太过激情缠绵,导致女方体内真气狂乱奔涌所致。姚观暗暗叹了口气,想:“见过自己运行真气破解点穴的,还真是没见过因云雨之事而导致真气涌动、穴位破解的。想来这可怜的宣凤羽姑娘,定是被江玉楼那禽兽折腾得异常激烈。王八蛋,不好好想着打仗,只顾个人快活!”
宣凤羽穴位被解开,她的手脚暂时还有点麻,不过她稍微缓了一缓,手脚中的气血流动就也恢复正常了。她心中暗喜。她坐起来,对姚观说:“谢谢姚大人帮我解穴!”又向江玉楼说:“谢谢王爷给我自由!”
姚观心下惭愧,知道自己害了宣凤羽,他不敢面对宣凤羽,只能抱拳拱拱手,向宣凤羽回礼。
江玉楼见宣凤羽手脚穴位被解开后,她也没有逃跑、反抗等,没有做出什么忤逆之举,他心里就很高兴。他原本还担心宣凤羽是不是假意应承他,只要一得自由,就会逃跑。如今他见宣凤羽依旧对他欢喜甜蜜妩媚,他的心中真是乐开了花。他在床沿上坐下,一手揽住了宣凤羽的柳腰,他问:“你身子可有不适?”
“没有,都很好,谢王爷关心!”宣凤羽倩笑着回答。
江玉楼内疚地说:“定了你手脚,真是苦了你了。”
宣凤羽却说:“不苦,有王爷在,奴婢心里甜得很。”
江玉楼听得此言,不禁喜上眉梢,他哈哈大笑,搂得宣凤羽更紧密。
姚观听得宣凤羽对江玉楼说出此等浮浪之言,心中倒是不禁一紧一惊。他想:“这宣凤羽怎得如此不知羞耻、如此浪言浪语?我本可怜她遭江玉楼折磨,清白尽毁,她怎么反而这样高兴,和江玉楼甜甜蜜蜜的,如同恩爱夫妻一般?不是说她和骆顺和才是一对吗?难道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宣凤羽就已变心,愿意做江玉楼的女人?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她是贪图他王爷的地位与财富吗?还是江玉楼在床上给了她非同一般的快活?唉,原本以为这宣凤羽是个贞节烈女,我还自觉惭愧,觉得对不起她,谁知道,她竟也似个妓女似的,见着有钱有势的王爷,便献媚攀附。亏我那可怜的骆兄弟,还为她伤心难过,还为她而揍我,真是不值,不值!水性杨花之女啊,红颜祸水!”
江玉楼见姚观还呆呆地站在这卧室里,便挥挥手,让他出去,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