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门弟子“待遇问题”牵动整个洪荒时,玄诚子已经回到了昆仑山,并将自己关进了道殿之中。
他要闭关参悟大道,争取早日到达大罗金仙的巅峰!
早在灵境刚刚开辟之时,他就有这个念头了。
观摩四尊圣人开辟灵境宇宙,让他有很大的感悟。
只不过灵境、网络、新式小灵通等等都需要他费心操持,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如今灵境已经上线,并且走上了正规,网络覆盖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小灵通的仿制问题也得到了根本性的抑制,接下来的维护的工作交给多宝、玄都他们就可以了。
更何况他这一次牵引千亿功德,逼出鸿蒙紫气,从中吸收了诸多大道法则,也得闭关好好消化一下。
这一趟闭关,他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交待好一切之后,方才回到道殿之中。
“duang~”
伴随着一声清越激昂的钟声响起,属于玄诚子的那座简约而不简单的道殿被一股恢弘的玄黄功德之气所包裹。
造化钟神秀,功德垂九天!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眨眼万年过去。
那一座道殿依旧被混沌钟的道韵所笼罩,仿佛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
这万年间,洪荒天地日新月异。
千京塔在后土娘娘的殷切期盼下覆盖了地府。
虽然地府仙神不多,但接入网络之后,势必能够加强地府、天庭和人间的联系,同时也能让那些性情粗莽的巫族勇士可以在虚拟世界内发泄一番,以免憋坏了。
除了地府外,千京塔也进入了西牛贺洲。
虽然最开始也有一些菩萨和尊者极力反对,觉得这是一种由东方玄门发起的入侵和占领,但是佛门内部赞同的声音却是占据了绝大多数。
最终,西牛贺洲还是顺利完成了网络覆盖。
无数佛门弟子又是激动,又是肉痛地购买了灵境符印。
然后他们中有很多人发现随着灵境符印赠送而来的新式小灵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有不少胆大的弟子将之拆解开来一看。
好嘛,这不正是咱们仿制的那一批吗?
还真是打哪来往哪去啊!
当初参与了仿制新式小灵通的佛门弟子想想都觉得憋屈。
他们买高价材料仿制新式小灵通,完事后却是一个卖不出去,只能按照成本的一半价格转给天庭,如今天庭却又拿着他们炼制出来的新式小灵通来赚他们的功德!
太憋屈了!
这世道还真是……咳咳,还真是得掌握核心技术才行!
除了灵境之外,另一件让无数仙神关注的大事便是昊天上帝自封弥罗宫参悟大道,将天庭诸事尽皆托付于瑶池金母和四御、五老、七曜星君等人。
虽然早在之前昊天上帝便逐渐放出消息,但真到了这一天时仍旧引得许多仙神暗自揣测。
是真的闭关,还是另有要事?
闭关是为了证道还是为了突破,亦或是天庭内部出现了矛盾?
听闻四御之中有三个都是玄门弟子,莫非是玄门要把控天庭大权?
……
在众多猜疑之中,昊天上帝就此消失在众仙神的视野当中。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把自己关在弥罗宫内,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弥罗宫内实际上只有他的肉身,他的元神早已入了地府,在后土娘娘的安排下进入轮回中历劫去了。
北俱芦洲
白泽妖圣收起万妖谱,眉眼间闪过一丝疑色。
“玄诚子闭关了,昊天也闭关了……这两人莫非在谋划什么?”
他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
如今东方三清和女娲娘娘闭关参悟大道,西方二圣又远走天外混沌。
放眼洪荒天地内,那玄诚子和昊天两人便是地位最尊,权力最高的了。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趁机巩固权力地位吗?
一起闭关?
开什么玩笑!
他们定是在暗中谋划什么!
这两个家伙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人畜无害,实则心思歹毒,连“捆绑销售”这样的毒计都能想出来,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听到白泽妖圣的推断,不少妖神表面上点头赞同,暗地里却忍不住嘀咕起来,“看来上次的事对妖圣大人打击不小啊,这都留下阴影了!”
“可不是嘛,他当初绘制万妖赚取的功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听说全都投进去了,还是他见机得早,才勉强捞回来不到一半。”
“太惨了,换作是我就不会这样……总共也就几十万功德,亏了也没这么心疼。”
……
南赡部洲
自三皇治世,人族彻底走向兴盛。
在三皇飞升天外之后数万年间,人族又诞生了四位大帝,无一不是对人族有着巨大贡献。
但在那之后,却再也未能诞生第五位人族大帝。
如今数万年过去,人族早已不再局限于南赡部洲一地。
四大部洲,连同四海岛屿之上皆有人族的踪迹。
南赡部洲西北部,有一大河,名曰湍水,向东而流注入济水之中。
此河宽约八百余里,中心处浪高千丈,滔滔不绝,飞鸟难渡。
在湍水南岸有着一片辽阔的原野,名为成纪。
成纪之野土壤肥沃,水源丰沛,地势平坦,既无密林大泽,也无仙山洞府。
对于人族人言,这里地势开阔,物产丰饶,水源充足,乃是一处绝佳的繁衍生息之所。
人们在这里开垦良田,种植五谷,修建屋舍,经过数万年的发展在这片成纪之野上兴建了一座又一座城邦。
这里的百姓生活富足,只需要日常供奉,便可得仙神庇护,风调雨顺,五谷丰收。
数万年来,这已经是既定成俗的事了。
人族与仙神之间的相处大多数便是这般。
这一日傍晚,太阳刚刚落下山头,一道像婴儿啼哭般声音在金水城外响起,让人莫名的恐惧。
一个彩衣飘飘的童子出现在金水城的议事大厅中,望着议事大厅内的一众长老以及上首的金水城城主,淡淡地道:“今年该轮到你们金水城供奉湍水河神了,不知可有所准备?”
金水城主连忙站起身来,望着童子道:“有劳神使垂询,贡品正在加紧筹备当中,定会在祭祀之日准时上供。”
“希望如此。”
彩衣神使微微颔首,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透过门外的黑暗,隐约可以听见一道类似妇人骂街般的叫声。
议事大厅内的众人顿时面色一变。
他们知道在黑暗中发出怪叫的乃是化蛇,它是湍水水神的坐骑。
虽然名字叫蛇,但化蛇并非是真的蛇,而是行动方式像蛇一样。
它长相奇特,人面、豺身,背有双翅,除了长着恐怖的人脸之外,它的叫声更是像婴儿啼哭一般尖利,偶尔也会发出如妇人骂街般的声音。
人们一旦听到这种声音,所在之地便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大洪水。
很显然,这是神使在给他们警告。
如果祭祀之日仍不能凑齐贡品,那么金水城便将迎来大洪水!
仙神可以庇护你,保你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也可以兴风作浪,水淹良田,让你颗粒无收!
“都听到了吧?”
金水城主环视着议事大厅内一众长老,“湍水河神索要的贡品折合咱们成人族的货币约为百万钱,所以还是和以往一样吧,各位长老带头捐钱,至少凑够三百万钱!
事后各位长老的如数奉还,余下的钱财咱们三七分账!”
众长老相互望了一眼,见没有跳出来反对,便都微微颔首。
之后的数日里,金水城内锣鼓喧天,张灯结彩,众多长老带头捐钱捐物,引得城里城外的百姓们也跟着一起捐赠。
短短三日光景,便已经凑足了三百万钱!
再过两日,到了祭祀当天。
整个金水城的百姓几乎都跑到了湍水河岸边,甚至还有附近几座城邦的百姓也都跑过来观看。
祭祀河神,那是每年一度的大事,关乎着来年是否风调雨顺。
湍水河岸边矗立着一座神庙,修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神庙之中,数名身着彩衣的神使隔着随风招摇的幔帐,面无表情地地注视着外面的人山人海。
在他们中间,香案上金炉瑞霭,腾起袅袅紫雾。
香案后方,矗立着一尊泥塑金漆彩绘神像,其状人身而身操两蛇。
时近午后,有专负责祭祀事宜的长老高声道:
“祭神大典开始!”
一队队年轻男女排着整齐的队列捧着各种各样的宝物走向神庙,同时口中发出一道道诡异的音节。
神庙外,无数百姓在城主、长老的带领下恭恭敬敬地朝着神庙跪拜行礼。
就在这时,一道冷喝声响起。
“好贼神,竟敢欺我人族!”
众百姓大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族青年凭空出现在神庙门前,腰间挎着一柄黑色连鞘长剑。
金水城主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焉敢在神庙门前撒野!”
“我?”
那人族青年用手指了指自己,笑呵呵地道:“听好了,吾名为禹!以前没听说过不要紧,从现在起,直到你们老去的那一天,这个名字将永远响亮在你们的记忆里!”
说着,他也不去管那些人族百姓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抬起一脚将一个少女捧着的贡品踢飞进神庙里。
“哗啦啦——”
那件贡品是采自南方云梦泽的云珠,个个大如鹅卵,价格高昂。
此时,这些云珠却如炮弹一般射进神庙之中,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一座泥塑金漆彩绘的神像上。
“好胆!”
“大胆人族!”
几个身着彩衣的神使纷纷变了颜色。
下一瞬,那神像的双眼陡然放出金光,泥塑的身体扭曲膨胀,眨眼之间便化作血肉之躯。
只见祂面色碧绿,身高足有三丈许,双手各持一条青蛇,一双金色的眼眸冷冷地盯着大禹,“区区人族,也敢辱神?”
伴随着祂的出现,神庙外一众人族百姓连忙下拜,叩头不迭,生怕被牵连到。
大禹望着那河神笑道:“我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只是区区一只于儿!”
那河神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道奇光,“你因何能识得我真身?”
大禹淡然一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声道:“汝既为天庭册封之湍水河神,享津贴,得俸禄,却仍不知足,再向人族百姓索要巨额供奉,今日被我抓个正着,你是自己向四渎水神请罪呢,还是我押着你去请罪呢?”
河神微微眯了眯眼,“你一个凡人为何对仙神之事如此清楚?”
大禹依旧不答,只是淡淡地道:“若是怕了,便赶快请罪去了,念你只是聚敛宝物,未伤人命,吾可给你活命的机会,莫要自误!”
河神略一沉吟,忽地眼中戾气一闪,左手中的青蛇猛地化作一头人面、豺身,背生双翅的凶怪,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大禹咬去。
大禹不慌不忙地足尖点地,向后飘退十数丈。
“恭喜你为自己选择了最凄惨的结局。”
说话间,他伸手握住腰间长剑的剑柄。
剑光乍起。
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化蛇立刻分成了两半。
璀璨的剑光去势不竭,穿幔帐,碎香案,结结实实地斩在湍水水神身上。
“不!”
湍水水神愣愣地看着大禹手中缭绕着玄黄功德之气的长剑。
“这不可能!”
“区区凡人,怎么可能役使功德灵宝?”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话之时,祂的身体如同薄雪遇到了烈阳,迅速地融化消散着。
在祂彻底消失之前,大禹还剑回鞘,淡淡地道:“吾名禹,祖上也就出过一位人皇,一尊大帝而已。”
“噗——”
湍水河神猛地喷出一团精气,瞪着不甘悔恨的眼神消散在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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