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正是纪云蒲和石惠画成亲那日的事情。
“来了。”石惠画脸色平静,“也就来了几个据说是和云蒲关系不错的,也没闹事,像是真的来喝喜酒的。”
“云蒲说,若是他们想要当成亲戚一样往来,那就往来一些也无妨,若是端着架子指指点点的,或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那便让他们早点滚。”
“也有不少人想要讨好我们,甚至提出愿意从澜州城搬到归雁城来,云蒲都没有答应。”
纪云蒲从纪家拿走了三成的家业,再加上母亲还有祖父祖母留给他的私产,简直是富得流油,一些在本家得不到重用的人自然会有一些心思,毕竟纪云蒲独自一人分了出来,肯定是缺人手的。
还有就是想要过来混日子的,不想做事,只想享受富贵钱财。
纪云蒲一个都没要,虽然说他确实是缺人,本家有能力的人过来跟随他,他也是愿意的,可若是开了这个口子,谁谁要来,都是一个本家的,实在是不好拒绝,扯皮的事情特别多。
如此倒不如一个都不要,反正他有钱,这钱砸下来,还能寻不到为他尽心办事的。
不过如此一来,纪云蒲和澜州城纪家,算是彻彻底底的没有牵扯了,或许是经过这么多年,纪云蒲对于这些人也早已没有了想念,也不在意这些了。
昔日他有难去寻求相助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甚至有些还劝他咽下这口气息事宁人,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一旁冷眼相观。
他又如何能不心怀芥蒂?
“那他父亲那边,可是说了什么?”
石惠画道:“没有,估计是先前的事情被云蒲气坏了,据说在澜州本家大发脾气,打算培养庶子呢,说起这个事啊,听说纪夫人和纪云苍气坏了呢。”
石惠画初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大笑几声得了个痛快,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过你和云蒲成亲他也没来...没来就没来吧,日后你见了他,敬重几分就成,至于其他的,你便就给云蒲就是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成。”
“如此若是日后他们父子和好了,你这做儿媳的挑不出什么错来,若是一辈子不和好,也不会吃什么亏,最多见面听几句不好听的,这隔得远了,一辈子怕是也见不了几次。”
石惠画点头:“郡主表嫂,我记下了,我娘也有说过的。”
石惠画说完又感慨一声:“做姑娘和做媳妇确实是不一样了,什么都要操心。”
“郡主表嫂,晚些你和表哥去我爹娘哪里吃饭,我和云蒲带了好些好酒好菜回来呢。”
“一定到。”
石惠画坐了一会儿便和纪云蒲离开了,待到夕食的时候,苏莞和李临夫妻两便带了一些礼物去石家吃饭。
这礼物是添给纪家的回礼,选的都是一些给女子补身体的药材,给石惠画正合适。
吃饭的时候石瀚海一家也来了,一屋子的人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唯有李伏坐在桌边的角落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这满屋的热闹。
他想要伸手倒一杯酒,好慰藉一下自己的心中的孤寂落寞,然而手刚刚伸出手,却被一旁的石回清按住了,石回清动作飞快地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来来,小孩子喝什么酒,喝点鸡汤,舅舅亲自给你盛的,给点这面子。”
石回清也喝了酒,他喝的不多,但是少年人酒量不好,喝得整张脸都是红的,咧开嘴笑的时候像是一个傻傻的小伙子。
“要不我沾点筷子给你尝尝味,等你大了,再给你喝。”
说着他真的要拿筷子去沾酒给李伏尝尝,李伏嫌弃地别过头,这回倒是乖乖接过鸡汤低头喝鸡汤了:“谢谢二舅。”
“不客气不客气。”石回清摇头晃脑地罢手,然后被一旁的石回信摁住,“你小子醉的不轻啊,我让你少喝一些,你还真当自己是个有能耐的。”
“姐夫,姐夫敬的,我当然喝了。”
李伏看着这兄弟二人,然后脸上有了一些笑容。
纵然,他母亲不是个好的,父亲祖母也不是个好的,可是他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们是真的很关心他的,还有他前世的养父如今的先生,也是十分关怀他,希望他能好的。
甚至对他母亲很有成见的二姨,也没有对他有什么偏见,回来了还特意给他带了小孩子爱吃的爱玩的。
连同苏莞,也从未对他有过什么不满可成见。
按照道理说,他母亲三番四次找麻烦,而且出言不逊,若是换做是他早就把人教训一通了。
可是她似乎是真的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偶尔见了他,或是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会过问他几句生活和学习。
温和温柔,眉眼舒缓,笑意浅浅,似是春日的春风暖暖,又似夏日的凉风徐徐。
他有时候心想,若是她真的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很讨厌他的存在,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更好一些,才能让先生为难。
可是她的宽容和善良让他的担忧消弭于无形。
李伏看了苏莞一眼,见她在和宋氏说话,他这位二姥姥实在是特别的烦人,但是她也能含笑应付得当,实在是个能人。
其实如今他境况,对于他而言还是很幸运的,回到过去,看到了以前的亲人,大家似乎都过得很不错,如此一直下去,似乎也不错。
。
石惠画回门的第二日,苏莞和李临还有李氏和苏萝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发去往帝城。
石惠画成亲那日是十月十二,回门那日十四,等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十五了,路上耽搁了一日,在十六那日的傍晚,马车总算是到了帝城。
等到了岔路口的时候,李临便派了人送李氏和苏萝回晋宁公府,他和苏莞则是要回景平苑,等他们回到帝城景平苑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这会儿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气已经很冷了,入夜的时候更是下了一些冷凄凄的小雨,到处都是冷飕飕的,刚刚进了主院的大门,别的都来不及做,先是去烤火去了。
幸好提前传了消息过来,屋内已经生了火盆,将屋子烤的暖乎乎的。
“明日先回晋宁公府看一看大嫂,后日去一趟镇国公府,等到了十九,再去晋宁公府吃满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