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从凯旋门下来,姜雪看着火树银花、雍容华贵的香榭丽舍大道,由衷赞叹,“好美!”
“想散步还是想坐车?”肖禹笙牵着她的手,垂眸看着万千灯火中满眼星辰的小姑娘。
“想散步。”姜雪眨了眨晶亮的眸子,停顿两秒,抿唇自己先笑起来,“不过,我腿好酸,改天吧。”
一上一下将近六十层台阶,再加上下午逛美术馆的两三个小时,姜雪着实感到有点累。
下一秒,就见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松开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回头,笑的温柔,“上来。”
姜雪见过矜贵淡漠、冷冽严肃、嚣张不羁、甚至是抱着她强势缠吻的肖禹笙,却从未见过他这般放低姿态,满心满眼宠溺的回头仰望着她,做出只有小情侣才会做的亲昵举动。
身高一米八八的大个子躬身蹲在她面前,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对她说,上来。
见小姑娘呆愣在原地许久未动,肖禹笙低笑了声,嗓音慵懒,“难道,小雪儿更喜欢被我抱着?”
姜雪深吸口气,缓了缓喉间涌上的温暖哽咽,上前两步,缓缓趴到了男人宽厚的脊背上。
小学三年级后,爸爸身体每况愈下,大部分时间都卧病在床,那之后,再没人背过小姜雪。
宽阔的香榭丽舍大道上车水马龙,两侧商店流光溢彩,街边高大的梧桐树上缠着暖黄的灯带。
人行道上,男人步伐沉稳,双手托着女孩膝弯,带她走自己曾走过的路。女孩紧搂着男人脖颈,埋头在他颈窝,汲取那份让她心安又迷恋的松木香。
缓缓跟在后面的车内,简单面无表情坐在副驾驶,目不斜视,今天的笙哥,没眼看。
一刻钟后,肖禹笙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下脚步,蹲身把姜雪放下,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姜雪拉住他,轻轻抽出自己的小手,红着脸给他整理因为背着她走路而压皱的衬衣。
然后,在肖禹笙带着笑的眸光中,咬着唇,强压住内心扑通乱跳的一百多只兔子,把自己的手缓缓放进他宽厚的掌心,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好了。”
肖禹笙在她小手放进来的一瞬握紧,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雀跃,小姑娘太乖了,他又想亲她了。
姜雪偷瞄一眼他眸中的光,心跳的厉害,连忙转移话题,“背着我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肖禹笙咬了咬牙,抬手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不累,我能背着你走遍全世界。”
恰好服务员过来开门,姜雪才从被电到的恍惚中回神,英姿俊朗的男人不时冒出一句撩人的情话,姜雪感觉自己随时都要被他融化。
西餐厅顶楼,被水晶吊灯照亮的玻璃房内,小提琴乐曲悠扬低缓,唯一的一张方桌上铺着海蓝色的桌布,四个桌角用丝线绣着洁白的雪花。
肖禹笙上前两步,帮姜雪拉开座椅,在她即将落座时轻轻往前推送,之后从容优雅的在她对面落座。
烛台上红烛摇曳,五名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侍应生从门外进来,单手举着托盘,面带微笑挨个上前,将精致的餐食一一摆放在两人面前,优雅鞠躬后,无声离开。
小提琴演奏者不知何时也悄悄离开了,水晶吊灯光线变暗,仅余一层薄光轻柔笼罩在两人上方,留声机上的黑胶唱片流淌出低低缓缓的古典音乐。
肖禹笙拿起已经醒好的红酒,给两人各倒了半杯。
从走进这间玻璃房到现在,姜雪仿佛置身童话世界,被半圆形屋顶上垂落下来的一颗颗玻璃小球吸引,被落地窗边围满的玫瑰花吸引,被那个矜贵从容丰神俊朗的男人吸引。
肖禹笙举起酒杯,眸光柔和,唇角勾着慵懒的笑,嗓音低磁悦耳,“十八岁那年,我曾在生日时许愿,希望有一天能和喜欢的姑娘共进烛光晚餐,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小雪儿,感谢你来到我身边,走进我的生命。”
姜雪举杯和他轻碰,明明两人离得很近,这一刻却视线模糊到看不清他的脸。
浅抿一口红酒,肖禹笙放下酒杯,一边垂眸给姜雪布菜,一边用低沉的嗓音娓娓道来,“第一次说喜欢你时,没有得到允许就吻了你,此刻我向你道歉,当时,实在情难自已。”
说着,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低低笑出声,“我曾在巴黎生活了五年,却从未像今天一样感受到它的浪漫它的美。”
“直到背着你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切切实实感受到那个趴在我背上的小姑娘搂着我脖颈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因为有了你,巴黎才更美。”
眼眶终是盛不下胀满的情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内心暖暖的软软的。
肖禹笙眉心微蹙,他只是想说说心里话,没想到小姑娘却被感动了。
抬手抚摸她粉嫩的面颊,拇指指腹擦过泛红的眼尾,顺势在她脸蛋上捏了一下,话锋一转,故意调侃,“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背起来还挺沉,我肩膀现在还酸着呢。”
姜雪一瞬收敛感动,微微瞪大眼,眼泪都尴尬的停在半路,“额......我,有很重吗?”
肖禹笙煞有介事的点头,“晚上回去帮我揉肩膀。”
姜雪窘迫点头,“嗯。”
“还记得四岁那年,爸妈带我在香榭丽舍大道散步,两人商量好了偷偷藏起来,看我能不能自己找到酒店。结果我自己迷迷糊糊走了几十米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两人忍了没三十秒就出现了,抱着我哄了一个星期这事儿才算过去。”
姜雪眼角还挂着泪珠,听到他讲小时候的故事,又忍不住捧腹大笑。
原来世上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你一秒落泪,一秒开怀。
这一晚,肖禹笙为了不让小姑娘再掉金豆豆,把自己小时候的囧事讲了大半。
夜色浓郁,玄月如钩。
肖禹笙吹灭烛火,搂着姜雪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欣赏璀璨星空。
两人都没说话,男人的宽背将怀里的女孩完全包裹。
窗外是绚丽的霓虹,头顶是无尽苍穹。
姜雪仰靠在肖禹笙肩头,眉眼弯弯,身心都是甜的。
男人的胸膛宽阔温暖,环着她的臂膀肌肉紧实,气场强势又温存,性张力和安全感并存。
这一刻,姜雪脑中闪过一个词——幸福。
“流星!快许愿!”
一道流光划破静谧夜空,拖出耀眼的尾翼。
姜雪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闭眼许愿,男人炙热的吻落下,淡雅甘甜的酒香惹人迷醉。
简单坐在楼下靠窗位置,眼睛看向窗外,手里搅拌牛油果沙拉的动作一顿。
两秒后,兜里的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易佐。
“忙了一天,刚从分公司出来,你们在哪?我过去。”易佐坐在车里,声音略显疲惫。
“别来,酒店等着。”简单淡淡收回视线。
“为什么?”易佐蹙眉。
“怕闪瞎你的眼。”简单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