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川手机的日程提示响了起来。
她像平常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着那几本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的书和笔记，看完了其中一页才把手机拿起来看——
“小钟生日
1月24日星期二
上午11:00到上午11:30
提醒：1天前”
这个提醒是什么时候设置的，莫长川几乎都记不起来了。好像是上次洛书仪过来帮忙准备去美国的签证材料的时候，她看到钟潮生的身份证后设的日程。
趁自己还记得，她打开了点外卖的应用，打算在线上订个生日蛋糕给钟潮生庆生，给他来个惊喜。然而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钟潮生的喜好没多少了解。他喜不喜欢吃甜的，他偏爱哪种口味的，喜欢什么形状和主题……莫长川认识了他一年，这些琐碎的喜好她全然不知，订蛋糕也只能根据她自己的喜好来选。
现在网络上有不少定制生日蛋糕的服务，但都需要购买的人挑选一个主题。他们的评价页面里陈列着各种客户定制过的蛋糕样式，莫长川看了好几家店，还是毫无头绪。如果是给自己定制的，她猜想钟潮生肯定会选择哆啦A梦，因为她曾经向他透露过。但反过来……她仔细回想着他生活上的每一个细节——手机壳是透明的硅胶软壳，没有任何主题，Pass！手机壁纸是手机默认主题，几种纯色搭配的，Pass！他的房间曾经在他开门时瞥见过，干净利索，除了必要的用品外什么装饰都没有，Pass！……到了最后，还是什么都Pass掉，这人还真的没有一丁点的生活乐趣啊！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在线上找了一家的客服，问对方如果不确定生日的人的喜好怎么办。
“亲，如果您不确定对方的喜好，要不您大致描述一下这个人给您的印象，我们可以相应地定一个大致的主题。”对方的客服耐心地引导着。
钟潮生给自己的印象吗？他很高很瘦，最初的时候是皮肤有点黑，但自从当了自己的私人助理之后，好像变白了不少，脸上也圆润了一点点；他总是在厨房里忙里忙外，像是会变魔术一样随时都能做出自己想吃的食物；在家里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边，低头看看书，或是拿着手机看新闻，从来都没见过他玩游戏；他很爱他的妹妹，所有关于他妹妹的事情都能记住；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言简意赅，只有看见沈玥婷的时候才会开点玩笑，嗯……跟自己也有开玩笑的时候，不过不算多……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人真的……隐藏太深了啊！！！完全找不着线索！！！
“抱歉，我一时之间也想不着该怎么形容这个人，他好像很平凡，平凡得扔到人海里就会找不着的那种……”莫长川真的是伤透了脑筋。
“这样啊……”对方客服也颇为无奈，然而为了生意还是很有专业精神的，“亲，要不您说一下，生日的人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好吗？”
这个问题好回答！莫长川终于找回一点自信了。
“他是我的私人助理，家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他管的。”她飞快地输入。
然而这下轮到对方客服不好办了：“亲，您的意思是说，他是相当于管家一类吗？”
“不是不是，”莫长川一个劲地摇头，结果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跟客服在视频对话。“他不是管家，但我这边所有的生活方面的事情都是他帮忙处理的。”
“抱歉了亲，这个有点抽象呢，要不您能说一下他有没有特别擅长的方面吗？”对方客服估计已经哭笑不得了。
终于来了一道送分题了！！！莫长川几乎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有！！！！！他做饭特别好吃！！！！！”她已经激动得就差没有欢呼了，一连打了好多个感叹号。
“那太好了，如果在蛋糕上做一个厨师形象的翻糖小人，您觉得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莫长川看起来比客服更激动。
“接下来麻烦您选择一下蛋糕的类型噢，我们店里能制作的有奶油蛋糕、翻糖蛋糕和裸蛋糕，请问您选择哪一种呢？”
刚来完一道送分题，下一道就是送命题了啊！！！莫长川一手捂着前额，感觉站在了人生交叉点之上了。
“请问你们有不同类型的图可以给我看看吗？”
“有的，我发的是示例的图，上面图案都可以改的，翻糖小人会站在中间或者立体图案前面，还可以加巧克力字牌。”客服很贴心地在每一个图上都标注了是哪一种蛋糕，极有耐心地给莫长川讲解。“通常男孩子的话会喜欢奶油少一些或者甜度比较低的，如果您的助理也是那样的话我们建议您选择裸蛋糕。但那样的话蛋糕表面的承托力会比较低，翻糖小人会做得小一些以减轻重量。”
莫长川看了一些对方客服发过来的范例图，有两个也是放了翻糖小人的，但的确看起来体积要比奶油蛋糕和翻糖蛋糕的要小不少，不过感觉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那就裸蛋糕吧，要新鲜水果铺面的，麻烦你们加个字牌，上面写‘小钟，生日快乐！谢谢你的照顾！’”莫长川实在是要感激涕零了，这么高难度又抽象的题目这客服竟然想出了解决办法，回头必须给好评了！
她很快地填写好地址信息以及送蛋糕的时间，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她从没想过，要给人庆祝生日竟然这么高难度，仅仅是定制蛋糕就要投其所好，以后得好好观察一下钟潮生的喜好才行，不然真的连具体要求都说不出来，差点就变成给自己过生日似的。
剩下的就是生日礼物了——定制蛋糕的客服给了她灵感，她决定要给钟潮生挑选一套特别的厨房装备，让他以后给她做饭都能想起和她一起度过的每一个特别的日子。嗯，这个想法真的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