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小二顿时有些为难,“东家实在要务繁忙……”
平时想见他们楼主的人不少,可都是一些觊觎楼主美貌的姑娘,像这样一位秀才老爷倒是头一回。
毅淳并不气恼,依然和气地说道:“没关系,你只管传话,是否繁忙由你们东家决定可好?免贵姓怀。”
话音一落,那小二眼中倏然闪过精光,神情也变得郑重。
理了理神思,他又扬起得体的笑容道:“请各位贵客稍等,香茗和点心随后送到!”
毅淳微笑以应:“劳烦!”
逸仙楼不像一般的酒楼茶肆一般,客人点了餐就当场高声唱单,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人点了好东西。
那小二礼貌行礼,随后匆匆离去。
毅淳回过眼神朝身边的几人微微点头,几人心下了然。
看来整个逸仙楼的主从,都是一家人。
毅淳朝周围一看,如有所思地笑道:“看来,我们倒是不用特别选地方了、”
几人纷纷点头。
这里人多,的确是个可以利用的好地方。
于是,六人便怡然自得地闲坐等待,怡然自得地听着不远处的高谈阔论。
“你们猜怎么着?那些侍卫本来都飞到半空中了,结果就那么被一阵风给裹住。百般挣扎却动弹不得,然后哗啦啦像下饺子一般摔了个狗啃泥!那场面,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此时说话的是一个胡子八叉的壮汉,唾沫横飞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一边讲还一边手舞足蹈做呼应,活像戏班里的当家武生。
要不是逸仙楼有背景有规矩,他们不敢过于放肆,他非得将脚踩在凳子上来讲不可。
看起来,这个人就是几日前看了街头闹剧的百姓之一了。
就这么大喇喇地在这里议论,着实有几分胆色。
明明那日,誉王已经警告过不能胡编乱造挑衅皇家威严,此人便把“皇家”二字等同于了公主。
于是,他除了没有直接将公主的飞扬跋扈拿来说事,其他的也是怎么精彩怎么讲。
不过,看他下盘沉稳衣着光鲜,大概也是有所依仗吧。
他就这么一边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一边夸张地张牙舞爪,让毅淳等人简直不忍直视。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围着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最后虽未达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场景,却也足足聚集了二三十个人随着他的砸吧而咋舌。
这,使得他顿时超有成就感,说出话来是更加神采奕奕。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围那么多人。
可大堂的远处,明明几个小二也看见了这边的场景,可今日却并没有人上前来阻止这一切。
于是乎,几番试探之下,有些人便渐渐地跟着围了过去。
到最后,便成了现在这般状况。
“然后呢?然后呢?”
当日之事确实给围观的人刺激不小,使得几天过去了大家提起来依然是兴致勃勃的。
那人又喝了一口茶水,得意地砸吧了一下嘴巴,又开始眉飞色舞:“然后?然后两位法师大人就‘咻’的一下出现在大家面前啦!其中一位法师就那么往那鞭子上一点,那鞭子就像一根铁棍儿似的‘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把那姑娘都吓傻了!”
虽然对于那姑娘的身份心知肚明,可因为有所顾忌,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这一点,其实大家都明白,自然不斤斤计较了。
“哦!”
周围一阵轰然。
这时,一个围观的人就笑道:“她吓傻了?我看你们怕是也吓得尿裤子了吧!”
“哈哈哈!”
那样一声荤素不忌的调侃,四周顿时一阵哄笑。
那人也不介意,反而嘿嘿一笑,居然在那儿点头:“那可不!要不是怕熏到法师大人,恐怕我当场就给解决了吧!还好老子我肾功能够强,给忍住了。要不然,那两位还不得治我个大不敬的罪啊!”
那两位指的谁,大家亦是心中有数,便也不用多说。
“哈哈哈!!!”
“哈哈!你们也只有在这里笑得出来了。要是你们当时在场,指不定比老子更狼狈呢!”
“那是那是,你说得都对!”
……
那边哄堂大笑,这边却是各个若有所思。
庆熙和紫涟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件事,不过只是听这只字片语,他们也大概猜得出来他们所说的场景。
庆熙挑眉看了看毅淳,又看了看凡钧,对他们这一做法感到意外。
毅淳刚才所说的为主上正名,就是指这个?
此时的毅淳和凡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们这么做自然有他们的用意。
而主上自然也明白,所以才对他们的先斩后奏没有问责。
嬉笑过后,那边又开始了新的演讲,不过这次话题倒是更让毅淳他们在意一些。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那两位是罕见的法师大人,只是觉得他们的功法有些诡异罢了。直到后来那两位现身,亲自揭开了他们的身份,我们才顿悟过来,差点再次吓尿了!”
虽然依旧有些荤素不忌,周围的人却没有再嘲笑他了。
因为正如他刚才所说,若是他们在场,绝对不会比他更加好受。
这时,有人便接口道:“也是啊!能使出那种诡异的招数的,只怕也只有神秘超然的法师了。不过说来,原来那个怀亲王本事那么大啊,连法师都能拉为友人,难怪一来就能被封王呢!”
有一就有二,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啊,你看过去一个劲儿诋毁怀亲王的人,这几天不敢冒头了吧!敢说他的坏话,小心背后一阵阴风将他吹出羽化城!”
“没,没有这么夸张吧!”有人吞了一口唾沫,讪笑道,“他们不是说不会干涉内部事务的吗?”
“可若是那怀亲王求他们呢?说到底他们也是人,也要讲求人情世故吧!”有人捏着下巴道,“你说他们有那么高的能力,却为何总是不肯入世呢?他们本事那么强大,一人堪比千军万马了吧……”
开始那壮汉便轻嗤了一声,撇嘴道:“你懂个屁!也许人家只是待价而沽呢?这法师的本领,真正见识到的却并不多吧?他们只要随时稍稍这么来一下,不就被轻易捧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