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颜便冷笑道:“既然你们有此觉悟,那今晚咱们就来好好算这笔账!你们放心,公孙齐和玄三二人一会儿就会赶回来了。他们如今身受重伤,本座恩准他们养伤一个月再量刑领罚,回国之前就在英灵堂思过忏悔。而你们——今晚一个也别想逃过!”
冷若寒风过境的声音从眼前的众人耳边响过,如死神索命般让他们齐齐寒颤。
“属下甘领罪责!”
缨颜不置可否,直接开口道:“刑堂执事,报出刑堂现有刑鞭和刑杖数量!”
人群中立马有一人头皮发麻地恭声应道:“回禀门主,刑堂刑鞭和刑杖数量均为三十份。”
“嗬,挺巧。”缨颜嗤笑了一声,随即命令道,“最后面的十人,起身去将所有刑鞭和刑杖全部搬到此处!”
“遵命!”
不到一会儿,刑具就全部被拿了出来。那十人将刑鞭和刑杖放到缨颜指定的位置,随后又规规矩矩地回到队伍中跪好。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脸色都发白了。
法不责众,在门主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
然后,缨颜又无情地朝着身后今天才过来的六十人道:“你们六十个,每人拿上一个刑具。”
虽然心有不忍,那些人也只得规矩应道:“是!”
一会儿过后,果然六十人手里都拿到了一个刑具,一旁的乾灵和雪雷看得是眉头轻蹙。
果然,今日这些人都免不了责罚了,这在玄烟门创立以来可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于是,缨颜便又开口了:“严吉,汇报此时分堂所有人的成分。”
严吉无奈汇报道:“禀报门主,分堂此时一共剩下两百一十六人。堂主一人,副堂主三人,各类别管事六人,领队二十名,队员一百八十五人,大夫一人。今日所有人均在场,请门主指示!”
此次因为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他们可是连暗哨都给撤回来了,反正外人也不可能擅闯。
更何况,玄烟门四周都设有机关陷阱,一旦有人闯进来绝对会马上被发现的。
“很好。”缨颜漠然应声,接着命令道,“现在,三个副堂主和严吉排成一排,管事和领队往后,其余人员暂时全部靠后!大夫起身,这里没你的事,去做自己的事情。”
在这里,也唯有大夫是真正无罪的,因为他的责任只是救人而已。
至于他该做的的事情,当然是准备大量的创伤药了。既然门主都说今晚一个跑不了,那么需要的药品绝对是不少的。
“是!”
又是一番轻微的响动,所有人按照要求改变位置。那个幸运的大夫,则是拜谢之后匆匆忙忙地往药室走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然后,缨颜才终于发出了第一道处罚令:“现在执鞭人员听好,堂主八十刑鞭,副堂主七十,管事和领队各五十,立即执行不容留情!”
“遵命!”
淡然的一声令下,决定了这些人将要承受的痛楚。
然而却无任何人有异议。
整整六十五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诱杀,甚至连尸首都被阎罗殿的人焚烧殆尽。这让他们怎么不恨怎么不愧?
于是在又恨又愧的情绪中,三十人紧咬着牙关承受着一鞭又一鞭的挞伐。
此次前来支援或者从总坛直接分配过来的,都是门中的精英所在力道自然不弱,这便导致了他们所受的痛楚更厉上三分。
尤其是严吉,之前他便被缨颜狠命的一鞭给抽得直接趴倒在地,此时又要承受更多的刑罚。只一会儿下来他便被抽得冷汗直冒、两眼发昏。
然而,他仍然死命坚持着。
他紧紧捏着拳头做支撑,指甲已经掐进了肉中都毫无知觉。
直到最后一鞭落下,他才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之昏倒在地。
缨颜眉头一皱,唤道:“雪雷。”
雪雷应声而出:“遵命!”
即便缨颜没有具体命令,他也直接三步走到严吉面前,直接就缓缓向他体内输入真气。过了好一会儿,随着一声轻哼,严吉悠悠转醒。
雪雷并未对他的伤势做任何评价,只是淡然问道:“是否还能坚持?”
严吉想要爬起来,无奈伤势太过严重,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成功,只得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开口道:“还,还好,多谢大人……”
雪雷便道:“就这么趴着吧,待结束大夫就会过来了。”
说完不等严吉应答,他便站起了身看向缨颜。缨颜摆了摆手,他便再次回到缨颜身后去了。
严吉如此惨相,其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他们不至于趴在地上起不来,却也只能用双手撑在地上才能稳住身形,急咳重喘之声此起彼伏。
缨颜可不去理会面前的一片狼藉,只是冷然地继续下达处罚令:“现在剩下的人,本座不管你们是否无辜,每人三十杖以告慰死去的同僚!从明日起,在英灵堂举办七日祭灵大会,能起身的人都去守灵吧!”
“属下遵命!”
待到近一个时辰后奉天教的马车带着公孙齐和玄三回来,看到的便是满院血迹斑斑、脸色惨白的人,听到的是刑杖不断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这种声音让二人面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而奉天教负责护送的两个手下吓得脸都绿了,就像自己身处其中一般浑身发颤。
都说玄烟门门主是个冷酷狠厉之人,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还是他们教主好啊,从来对他们都是亲护有加,连句重话都很难听到的。
二人颤颤巍巍地走到缨颜面前拱手道:“缨门主,两位贵客已送到,请容许我们先行告退!”
缨颜也不理会他们此时的表情,只漠然交代道:“转告庆熙,明日辰时抵达此处,不得有误!”
两人虽疑惑他的态度,可也只能恭敬应道:“我等会原话转达!”
“嗯,回去吧!”
“是!告辞!”
不管心中如何吐槽,两人都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开,生怕有人追上去似的。
尽管,他们其实也是见惯了生死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