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公孙毓雅却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这可不是资格不资格的问题。我要说的是,一个人再怎么能干精力也有限,你不能老是要求他事必躬亲啊,那得多累压力多大?”
怀楚眨了眨眼睛,这话题怎么讲着讲着就歪楼了?说得好像他就是个虐待下属的人似的。
当然,和女人争论永远都是不明智的。
所以他也只好顺从地说道:“好好好,你说的都是对的。以后我尽量少给他一点任务可好?”
公孙毓雅轻声一哼,傲娇道:“那还差不多。”
怀楚:“……”
所以,他过去当真是给晨昱太多任务了?
而一旁的怀晨昱听到公孙毓雅为他打抱不平,心中顿时柔和许多,郑重而不失温和地开口道:“多谢凤主关心。主上并没有给晨昱太多任务,更没有压榨之说。此次为凤主效力是晨昱主动请求的,并非主上刻意为难。至于天师阁,还请凤主放心,晨昱会将一切事务安排妥当!”
也只有历代天师才知道,天师阁所侍奉的天神并非缥缈不可寻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身处当世的。而且在新罗的安定发展上,也是主上护佑的结果。
再者,主上平时虽说严格了些,可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够迅速成长。
公孙毓雅静默地看了他半晌,脸上除了真诚果然没有其他的异样,便微笑道:“天师大人才智卓着天下闻名我自然相信。此次虹彩之难劳烦天师帮忙解围,我也代表吾皇向天师表示感谢。”
怀晨昱摇了摇头,愈加恭敬地应道:“凤主客气了,晨昱惶恐。主上向来教导晨昱身处其位必谋其事,而如今晨昱是新罗天师身负新罗气运,为新罗未来着想责无旁贷。而主上护佑新罗几百年,晨昱携新罗报答一二天经地义,也能为新罗继续得到护佑争取多一份可能性。”
公孙毓雅闻言一笑,这个天师说话倒是直接。只是为了争取一种可能性便甘愿臣服,除去一个下属,他确实也是个拥有大义之人。
此时她甚至在心里坏心的很想问一句,在新罗气运和你家主上之中只能二选一的话你会选哪一个?
当然她不会对此问宣之于口了,因为那样也着实残酷了些。
而怀楚也只是看了晨昱一眼也不做评价,显然对他的这番话也并无意外了。
公孙毓雅笑道:“天师大人果然大义在心。那好,这些事待战事真正结束,再由双方陛下计较善后吧。这几天我因私事在此处逗留,就劳烦天师操心了。”
“凤主放心,此乃晨昱分内之事。”
“那个。”公孙毓雅看了看怀楚,又看向怀晨昱道,“天师大人能不能直接唤我名字?凤主这个称呼太严肃了,实在是不大适合我。”
晨昱一囧,太严肃了?
他们也是对她的敬重,也是因为她是凤形玉珏的主人才如此称呼的,反而让她不自在了?
他转头看向怀楚,怀楚便淡然道:“既然不喜,那便都称郡主吧。他们几个来之后也知会一声。”
晨昱便恭敬应道:“是!”
公孙毓雅这才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怀楚一眼。那个称呼她是真的敬谢不敏,搞得像什么门派的掌门人似的。
怀楚将她搂在怀中抱了一会儿,然后才抱歉道:“仙阵那边的最后布置刻不容缓,我待会儿再和晨昱讨论些事情后就会和子谦马上赶去镇魔林。抱歉,我知道你现在身体的不适尚未消退,我让人这就带你去冥思殿可好?”
公孙毓雅安静地待在他怀里,点头安慰道:“没有关系,谁陪我去都是一样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嗯,那我就安心了。”
在天师阁中知道怀楚便是天神的人并没有几个,只知道他是天师大人非常看重的贵客,所以明面上依然是晨昱在安排着事情。所以,待怀楚和公孙毓雅告别之后,晨昱便唤来了侍从将公孙毓雅带去冥思殿了。
而公孙毓雅一走,大殿之中的氛围便倏然变得紧绷了些,晨昱面对着自己的主上也带上紧张之色了,虽然怀楚并没有刻意释放威压。
怀楚负手而立,淡然道:“前方战事如何?”
晨昱当然知道他所关注的点在哪里,便俯身应道:“主上放心!我们有双方友军共三十万,和虹彩的麒麟神军四万,虽然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在战斗力上是毫不逊色的。这些年三皇子兵力战法都学得不错,听说虹彩恒王也是精通谋略之人,有他们在凯旋不成问题。而且这次还有绎晰和宏谚带的阵法部队在,时间应该拖不了多久。”
怀楚点点头,叮嘱道:“嗯,他们办事本尊放心,他们回来之后便帮你处理一下后续事宜吧。派人知会显庆丹和皇甫锐恒,设法减少双方兵将伤亡,能够周旋到让对方将领主动投降最好。靺鞨君王昏庸无道但兵将无辜,能减少杀孽于国力恢复会有好处。”
晨昱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虔诚地应道:“主上仁慈,晨昱定当如实传达神谕。”
“嗯。这四日我会到镇魔林去准备仪式,他们到齐之后本尊自然会回来。切记不要擅闯,否则本尊不能保证尔等性命!”
“晨昱遵令!”
“嗯。雅儿每日从冥思殿出来之后便任她四处走走吧,让那两个孩子跟着她就行了。”
“可是,那两个孩子……”
“没关系,雅儿会喜欢他们的。”
“是!晨昱明白!”
皓月当空,万籁寂静。
天师阁本就处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说是“阁”,占地面积却着实不小,还林林总总分布着不少的楼宇殿阁,足见在新罗的地位有多高。
为了公孙毓雅有一个安静的歇息环境,晨昱将她的卧室直接安排在了冥思殿所处的四重塔楼的顶楼。从这里看出去几乎可以将远处新罗的帝都皇城尽收眼底。
当然,现在是夜晚,除了皇宫大殿的灯火通明之外,整个帝都已经看不见多少灯光烛火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