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情殿内,百花仙君正在和缘情上仙通过窥世镜探查公孙毓雅的情况。他们本来正在研究帮助芙晔重塑仙骨的方法,结果百花仙君突然直觉不对然后直接通过窥世镜探查情况,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样一副情景。
沉默地探查了一下情况,过了好一会儿缘情上仙才开口道:“有些伤损,但问题不大。左右他们的准备也已经完成,此时提前过去也好。”
百花仙君眼睛仍然盯着那个已经被怀楚好好护在怀中向新罗出发的丫头,眼中的怒火仍然没法熄灭。
缘情上仙看到他这副样子,心想这人阴着护犊子的毛病又犯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别恼。真情难塑,更何况此次的情况还是这么特殊,他有些无措是正常的。你们药王一族也帮他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真正找回便助他早日成功吧,这样你们的使命也就终于结束了。”
百花仙君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出门而去。
在他踏出殿门之际,缘情上仙再次郑重道:“莫要太过苛责。不要忘了,你们的角色迟早是要调换回来的。”
然而百花仙君只是脚下一顿,然后重重哼了一声便当真出门而去,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
缘情上仙看着他那有些萧瑟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便转回去继续探看凡世的情况了。
谁又能想到,那位延续了几百万年的劫,居然演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呢?
百花仙君冷着脸回到了他自己的隐世仙居芙灵园。
他掌世间万植,这芙灵园内便种植着万千色彩且常开不败的鲜花灵草,而每一株花草又掌控着下界八十一万个空间界面的花草的长势灵气。
而这芙灵园中,花费百花仙君最多精力的便是一大片的芙蓉仙树,每一朵芙蓉花都蕴含着丰富的灵气,福泽整个仙界。
百花仙君不仅司百花更是仙界第一神医,就连仙皇都会礼让七分,因而芙灵园是每个神仙都不敢放肆的地方。
芙灵园中有一片令整个仙界都闻之胆寒的植被林,里面种植的唯一植物便是摄灵棘,唤曰“摄灵坞”。虽然摄灵棘上的电流不会伤及灵体元神,但却会让灵体产生元神撕裂的强烈痛楚感,上面的尖刺也会刺得灵体鲜血长流,痛苦不堪。
所以说无论是仙灵还是魔兽,都是触之必伤久之必废。当然,除了掌世间万植的百花仙君除外。
这里是仙灵的禁地,也是百花仙君的训诫之所。
回到芙灵园后,百花仙君直直地向摄灵坞走去。缨颜果然已经直直地跪在了铺满摄灵棘的规训台上,强大的电流已经让他吐了好几口鲜血。尽管如此,他依然跪得虔诚而端正。
百花仙君直直地走到他的面前,一脚便将他踹到荆棘壁上然后猛摔到地上。
“哇!”
一口鲜血再次冲口而出。
然而缨颜依然毫无辩解,抖着虚弱地身体慢慢爬了起来,然后拖着脚步再次走了过来跪了下去。
看着他这副认命的样子,百花仙君冷然道:“觉得自己仙气很足是不是?”
缨颜虽然浑身已经颤抖得厉害,却还是规规矩矩应道:“缨颜知错,甘受训责!”
在天庭,每一位高阶仙君都可以拥有只属于自己的仙使,数量与他担任的职责不同而有所差别。每位仙使可以不受其他仙君指派管辖,完全由自家仙君主上主宰命运。
当然,仙使的挑选具有不可替换性。
仙使一旦选择解除契约虽会被判罚仙阶降到最低却也有重新修炼的机会,但于仙君来说失去一个仙使却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所以每个仙君对待仙使通常也不会太过苛待。
百花仙君司三界百花万植,即便退隐不领神职也同样有着不可避免的繁杂事务,因而他得以拥有四位专属仙使。这四位仙使中,其他三位仙使分别被百花仙君指派着不同的职责,各司其职,只要不犯大错倒也过得自在。
只有缨颜是个特例。
在整个仙界之人的眼中,红樱之仙缨颜根本就不是仙使,倒像是百花仙君饲养的家奴。
说来也怪,要说仙术法力缨颜是远远高于他们三人的,可他就是不怎么受百花仙君待见。百花仙君也从未给他固定的使命职责,常常都是让他四处奔走降魔伏兽,完全不像个花仙神使该做的事情。
不仅如此,一旦缨颜仙使犯了丝毫失误,换来的绝对是让神仙都胆寒至极的责惩。可尽管如此,缨颜却从未想过退出,百花仙君也从未有过手软。在百花仙君面前,缨颜仙使从来都是卑微的,卑微得连凡世的家奴都不如。
连另外三位仙使都想不通,也曾壮着胆子问过缨颜,结果换来的只是一个让他们从头寒到脚的冰凉眼神,以及一句冷酷无双的警告:“如若再胆敢妄议主人,缨颜将会让你尝试凡世轮回之苦。”
于是,仙使们都选择闭嘴。
反正被虐的又不是他们,何必瞎操闲心?
百花仙君一抬手,一条“噼啪”作响的摄灵棘便被他握在了手中,然后抬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鞭。
“啪!”
“唔……”
缨颜被抽得闷哼一声,却依然保持着卑微的姿态。即便是没有理由,主人要责惩他,他也从来都是沉默地接受,更何况此次他自己都觉得罪无可赦。
迷迷糊糊之中,百花仙君带着怒意的声音兜头而下:“本君且问你,是什么让你有了抗令的想法?”
缨颜在主人面前从来都未曾试图隐瞒过自己的真实想法,此时也不例外。
“缨颜有罪!雪云在身边之时缨颜逐渐变得很难控制情绪,身上的暴戾之气渐生。可如果他有闪失主人和大小姐必会失望,所以缨颜只好选择抗命逃避。忤逆之意已生,缨颜不配再待在主人座下,但凭主人处置!”
又是卑微的匍匐跪拜,没有怨愤,只有发自内心的自我厌弃。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没脸再看主人神圣的面庞。
然而他的这份卑微和剖心的陈述,并没有换来一丝的怜悯。
连续的五鞭,一鞭比一鞭狠厉,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软软地趴在了规训台上,只剩下脑袋悬在规训台的边缘。他也没有力气再次起身,便任由摄灵棘的电流继续折磨着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