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亲自指挥着善后工作后才出门而去。
而这个时候陆清风也早已被慕容云随从给带了下来候在门外。虽然紧张,却还是担忧地上前问道:“义父,您的伤不要紧吧?”
慕容云摸了摸胸口,木着脸道:“擦伤而已,无碍。”
陆清风一看他的伤口确实没有渗出过多血,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松一口气,便听到了慕容云骑上马后冷冷的声音:“给我去慕容府候着,等我进宫复命之后再找你清算!”
陆清风浑身一颤,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应道:“是!”
他知道,要来了。
慕容将军府主厅。
今日慕容瑶珠和上官琳。刘芳娣三人被碧华郡主邀请去镇国公府体验闺中夜谈会去了,要明日才会回来,因此此时不在府中。
慕容乾昨日已经带着捷报从战场上回来了,陛下龙心大悦。因为这个消息尚需保密所以暂时不加封赏,只是赐了他五日假期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所以今日之事他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陆清风刚被带到慕容府便被他叫到了主厅跪着,也不说话,而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此时已经是夜晚,慕容绪也跟着从宫中处理完政务回到家中,然后也就那么坐着看着他。
慕容之是最晚回来的。看到主厅里的场景立即将无关人员都遣至后院,并吩咐没有命令不得接近主厅。府中之人见几位少爷都脸色不善自然知道有事发生,便都非常乖觉地各自行事去了。
直到一个半时辰过后,慕容云才身心疲惫地从宫中赶了回来。慕容之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受了伤,惊讶之下拉着父亲处理了一下伤势才回到客厅中。
因而此时主厅中除了门外待命的侍卫便只剩下慕容云四父子和陆清风了。
一时间,厅中空气变得冷凝,冷凝得让站在门外候命的侍卫们都是心惊胆战的。
这个陆少爷也真是的,怎么哪天不去偏偏今天去了那种地方呢!
“义……义父……”
“来人!给我将他身上那一身脏衣剥下来扔出门外,不要污了我慕容府的门楣!”
陆清风刚硬着头皮开口便被盛怒的慕容云强势打断了。侍卫们也不敢怠慢,果真进来不由分说地来扒陆清风的外衫。而陆清风也不敢违逆义父的命令,所以也不挣扎,极为配合地褪去了外衫。
侍卫们一脸同情地带着外衫走了出去,一股寒气顿时将陆清风刺得浑身一哆嗦。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出声求饶。
然而他这副认命的模样,似乎使得慕容云更加生气了。
“来啊!上家法,先给我重责五十!是我和你父亲最近太忙没管你是不是?居然学会了去那种地方鬼混,看我今天不打折你的腿!”
天知道他今日在雅间门外听到陆清风的声音的时候怒气有多盛,要不是公务在身他绝对会当场让他好看!
“父亲。”慕容绪似笑非笑地看了陆清风一眼,悠悠说道,“这是不是太狠了些?清风可是陆伯伯的嫡长子呢,打坏了陆伯伯可得心疼了。何况他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陆清风抬眼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这个可恶的二舅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因为他这样说明着在为自己求情,其实只会更加激怒自己的义父兼岳父大人!从小这三兄弟就处处针对自己,自己成为瑶珠的未婚夫婿之后更是看自己不顺眼,偏偏还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可恶,这个仇本公子记住了!
果然,慕容绪的话还没说完,慕容云便打断了他的话:“心疼?我看翔林只会将他揍得更狠!!进烟花之地还有什么苦衷?不许留情,给我狠狠地打!”
可以说一定程度上,这个慕容云的脾性和公孙烈是有得一拼的,都喜欢先揍了再说。
不仅是他,一直沉默的慕容乾此时也是怒火中烧地冷声道:“再大的苦衷也不能成为背叛四妹的借口!”
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事情就更没有回还的余地了。陆清风早已有此心理准备,便也不做任何辩解。于是乎,陆清风便被直接按倒在了长凳上,接着偌大的正厅里便只剩下“嘭嘭”的杖刑声了。
为了不露破绽陆清风不敢发动内力抵挡,只得闷不吭声地硬捱着。然而他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待五十棍下去,饶是他身体强健也被打得浑身浸血直不起身来。尝试了几次,最终他也只能喘着粗气颤抖着趴在地上。
慕容云这才冷冷地说道:“说吧!去那里干什么?”
尽管将他揍了一顿,他还是了解自己这个义子的,没有一点理由他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陆清风深吸一口气,稍稍稳住自己尚在颤抖的身体,勉强开口道:“清风……无话可说……”
“砰!”
慕容云刚稍微压下去的怒意瞬间又蹿了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陆清风道:“混账!去那等肮脏之地你还去得坦然了不成!你可知道那个任墨是个什么人,你可知道你的小命都差点玩儿没了!无话可说?你……”
慕容云瞪着陆清风,一时之间怒得不知道从何训起了。
慕容云当然相信他去青楼并非是为了姑娘,即便当时里面确实姑娘不少。当时看到他居然和杀人狂魔在一起时,担心和焦急也远远超过了他出现在青楼的震惊,生怕误伤他。毕竟自己一直都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儿子对待的。
直到将那罪犯押入天牢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得空回来询问这件事。却没曾想到这个混账东西居然一个“无话可说”就把自己打发了!
慕容云只顾瞪人无言以对,而慕容绪便适时地接过了话茬:“清风,你还真是让人有些佩服啊,都这个时候还死扛!你可是知道我们慕容家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今日若是你不解释清楚,恐怕今后我慕容家便也容不下你了。你既然还称父亲一声义父,那么父亲便有教导你的权利,你说,你的身子能承受多少板子的家法?”
慕容绪说得很慢,也句句在理诛心,他觉得自己将道理说重一点便能让陆清风服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