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颜带着任墨向一处暗巷走去,直到周围完全没有了人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这次找我的方式很特别,我心甚悦。怎么,改变主意想投我门下了?”
她的声音很寒凉甚至算得上冰冷,虽然说着似乎令人心情好的言语,可她那表情怎么看也不像高兴的。然而此时的任墨却并不在意这些,对方越是如此越表明她深不可测!
此时的任墨听了缨颜的话,只是非常庆幸得暗中握了握拳。
这个女子果然是在考验他!
他并没有惊讶于这个女子知道件事是自己为了引出她才做下的。此时,他也卸下了老好人的傻笑,淡然道:“姑娘慧眼!姑娘天人之姿本领强大,不知在下可否得知姑娘芳名,姑娘如今又仙居何处?”
虽然他知道得到对方的真实答案的可能性很低,不过他也想试一试。毕竟这个女子本事强大,想必也会担心会因此而暴露吧。
然而缨颜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漠然道:“吾名红樱。至于居所并非尔等所能达,多说无益。”
任墨听了倒也不觉多失望,淡笑道:“是吗?是在下唐突了。在下不过一时好奇,姑娘不便言明便也作罢。”
虽然她说了名字,可明眼人一听便不像真名,恐怕也只是花名道号之类的吧?
也罢,之后姑且再用这个名号探查一番便可。
他这般轻易就放开倒似乎让缨颜不禁高看了他一眼:“阁下果然通透,我没看错人。那日相邀也不过觉得阁下非池中之物,值得结识而已。我知道阁下已有所属,此番寻我也并非寻常之事。既然如此,我便还你一个愿望也无不可。”
对于她的直白,任墨心底惊讶不已,不禁疑惑道:“既然姑娘对任某的底细知晓得如此清楚,也知道我们的目的。可姑娘那日与那碧华郡主似乎交流甚欢,此番转向不觉得不妥?”
既然对方这么直白,自己不妨也直白而对了。
闻言,缨颜却是难得地挑眉道:“阁下看不出当时我是为了给许柏慕教训才配合的?区区凡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不过,你如何就觉得我和那小姑娘交流甚欢了?”
任墨皱眉道:“难道不是?那么,姑娘又为何会和她在一起?”
明明那天她对那个小郡主相当维护。
缨颜便淡然道:“欠人一日情,还人一日恩而已。那日小丫头微服游街,有人找我护她一日周全而已,一个小丫头还不值得我惦记。”
任墨想想便又信了三分。那天以后他很快便查出那个小丫头其实就是深得誉王维护的碧华郡主,就派人时刻盯着镇国公府外的动静。可奇怪的是,这个女子便再也没有出现在那周围过。
莫非是誉王和此女子有过交集?
缨颜从怀中摸出一枚色泽润白的羊脂玉佩递给任墨,淡然道:“既然阁下已有所属,我便不再勉强。看在你送了我一场好戏的份上我便许你两次人情,若需帮忙只需滴血召唤即可,我自会前去相助。记住,只有两次机会。”
对于此番结果,任墨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倒也不甚在意,她如果轻易就接受了自己的建议那才会让他产生怀疑呢。
他接过白玉,拱手道:“如此便谢过姑娘了。任某可否得知,姑娘可是法师?”
缨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清冽地应道:“我有法师之能,却并无法师之责。待还过你人情我将离开俗世,尔等休再试图寻找,否则只会天降奇祸。切记!”
与她眼神相对,任墨一瞬间感觉有一股刺骨寒意从心底传来,不禁心下骇然。
“多谢提醒!”
缨颜便不再理会于他,直接背过身去,就在任墨的眼皮子地下蓦然消失不见。
任墨:“!!!”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空荡荡的巷子,简直不相信那个女子居然就这么在眼前消失了!这个女子的能力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白玉,原地站了几步便离开了暗巷。
堂而皇之走到葛逻禄驿馆门口,却碰到了正在和耽罗曲告别的虹彩德王皇甫德彰。
耽罗曲看见他走过来,便笑意盈盈地打招呼道:“孟先生果然来了,请里面坐。”
皇甫德彰看见这个陌生的中年人,不禁挑眉笑道:“这位先生是?”
耽罗曲还没回话,任墨却从善如流地惶恐跪地道:“草民孟仁参见德王殿下!”
皇甫德彰挑眉:“你认识本王?”
任墨便战战兢兢地答道:“回禀德王殿下,草民虽只是一名私塾先生,祭天仪式之时却有幸见过王爷尊容,自然是认得的。”
这时耽罗曲也笑道:“本王来此多日却并没有完全了解虹彩风俗,一直想深入了解却不得法。昨日出行喝酒倒也对这位孟先生的学识多有赞赏,故而邀请他过府为本王讲解一二,倒是没想到先生来得这么早。”
皇甫德彰了然地点了点头,朝着他拱手道:“原来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此次让各位受到惊吓父皇实感抱歉,所以特派本王前来致歉。如果殿下有什么要求派人来德王府知会一声即可,本王定会全力以赴。”
耽罗曲道:“德王客气了,这点场面还不至于让本王受到惊吓。有这么多禁军亲自守护想来那刺客也不敢再次行凶的,本王很是放心。”
皇甫德彰点头道:“既如此,那便告辞了!”
“请!”
待德王的车驾远远离去,任墨才起身看似惊惶地跟着耽罗曲进了驿馆。
马车上,皇甫德彰眼神犀利地开口道:“去查查那个孟仁!”
马车外的护卫长当即拱手道:“遵命!”
随之下马而去。
卧房内,耽罗曲紧张道:“这么快就回来,是有消息了?”
任墨从昨夜就到吴哥驿馆附近去守着了,没想到一大早就已经回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找到那人了。
任墨点点头,将那枚白玉拿在手中给耽罗曲看:“那女子果然是有神通之人。她知道我的底细所以不肯为我们所用,但是她答应属下帮我们两次忙,这枚玉佩便是信物,不过要以血召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