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明看了公孙毓雅一眼,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夜行衣,眼光触及到她的手臂时瞳孔骤然一缩。
他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边摇头道:“本王无碍,多谢郡主担心。”
也不去询问公孙毓雅为何一身夜行衣的打扮,转头看向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司徒浩三人立即恭敬地行礼道:“拜见主子!”
皇甫清明眼神阴寒地扫向司徒浩,沉声喝道:“御凌,是不是本王昏迷不醒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司徒浩浑身一颤,俯身拜道:“属下不敢,请主子责罚!”
皇甫清明却是不置可否,又道:“仁平、仁安,你们跟本王解释一下郡主为何会受伤?”
彭源和曹叡也是倏然间惊惧不已,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得也拜倒在地:“属下知错,求主子赐罪!”
“王爷别生气,他们都是被我强逼的!因为他们口风太紧,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夜闯王府并以死相逼威胁他们。至于这点小伤,也是我自己太固执才造成的,更与他们无关。所以,还请王爷莫要怪罪他们。”
公孙毓雅怎么也没想到他一醒来就开始问罪了,全然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没办法,她只好先出言坦诚了,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谅解。
然而,此时的皇甫清明却是异常的固执,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转身对着公孙毓雅歉然一笑,轻声说着不相干的话:“郡主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如何?”
虽是问句,他却霸道地并未听回答。话音刚落他便一扬袖,公孙毓雅顿时晕了过去。他动作轻柔地将公孙毓雅放到软榻之上,然后站起身来面对着正惶恐不安的三人。
他清冽地开口道:“御凌,是谁伤的郡主?”
面对带着明显已经发怒的主子,司徒浩当然不敢有半点隐瞒,只得老实答道:“是暗卫队长火离,彼时郡主尚未坦言身份。”
换言之,火离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皇甫清明却对他的后面半句直接无视,寒声道:“来人!”
门外立时跪了一个人影:“王爷请吩咐!”
皇甫清明冷声道:“传本王谕令:暗卫队长火离刺伤郡主,自去训诫堂领刑鞭八十,解除职务重回暗卫训练营受训三月!”
门外之人静音一息,随即朗声道:“属下遵命!”
清风撩帐,外面人影已然消失。
司徒浩三人知道主子现在处于盛怒之中,根本不敢替火离求情。更何况他们现在已自身难保,又如何能顾及到他人?
皇甫清明这才坐了下来,神色没有半分的缓和:“仁平,你来说,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彭源神经一绷,随后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好让自己的声音不会发抖:“回禀主子,事情要从下午说起……”
虽然他平时是一派从容,此时面对盛怒中的主子也变得呼吸不畅了。
他不敢有所遗漏,所以将事情的经过讲得很详细。包括郡主为何会去逸仙楼,在逸仙楼又发生了何事,而后又如何冒险夜探王府,最后高声将司徒浩引出去并加以威胁等等。
他回禀得事无巨细,让皇甫清明很快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末了,皇甫清明脸色并未出现一丝情绪,又问道:“御凌、仁安,你们可有什么补充的?”
“回禀主子,没有。”
彭源又讲得很详细,思路也很清晰,曹叡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而司徒浩知道的本来就不多,也没来得及详问,也就更没什么话语权。
也不对彭源的叙述做任何的评价,皇甫清明只是淡然道:“御凌,可还记得本王的交代?”
“全力封锁消息,尤其是不能让郡主怀疑半分!”
皇甫清明不置可否,又道:“仁平、仁安,你们呢?”
“誓死护郡主周全,丝毫不得有误!”
皇甫清明眸底骤然怒气充盈,冷笑道:“很好,都还记得。可本王只月余不加过问,你们就不知道命令为何物了是不是?!”
“属下不敢,请主子赐罚!”
他们早已知道,在郡主受伤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他们今天绝对逃不了一顿重惩。
静静地盯着三人惊惧颤抖的身体半晌,皇甫清明陡然冷声道:“来人,传三个执杖使过来!”
“遵命!”
他又对无比恭顺的三人道:“既然认罚,就给本王去帐外候着去!”
三人便再次俯身一拜,恭声说了一句“遵命”便走出帐外面对着纱帐跪得笔直。
执杖使来的很快。他们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根足有女子手腕粗细的紫檀木刑棍,一进门便看到三个跪在进门处的王府骄子,心中大愕差点握不住刑棍。稳了稳心神才肃然地对着华丽的鲛绡龙纱帐拜道:“执杖使前来候命,请王爷吩咐!”
皇甫清明威严十足却又寒气十足的声音便从帐内传来:“此三人,立即行刑,本王开口之前谁都不准停!”
执杖使大惊,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才使得王爷如此重罚?还杖数未定,是不是王爷气不消就可能直接任由他们被打死啊!
可是,他们说到底也只是王府的奴才,根本没有劝说的资格,就像他们没资格过问为何王爷会在一个奇怪的帐子里一样。
“属下遵令!”
他们迅速在三人身后站定,礼貌地拱了拱手道:“抱歉,失礼了!”然后疾风骤雨般的刑杖便向三人的脊背招呼了上去。而三人也只是开始时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得他们闷哼了一声,随后便神色平静地坦然承受了。
皇甫清明命令完之后也就不去管帐外的情景了,在他面前还没人敢手下留情。
他缓缓将公孙毓雅手臂上染血的锦帕取下查看。伤口斜贯三寸幸而不是很深,包扎之前又上了金疮药,此时已经停止了渗血。
可即便如此,皇甫清明看到那锦帕上的一片血红也顿时眼中暗芒丛生,余怒未消。
他以手为掌悬在伤口三寸处,眸色一变一缕缕金光便从手掌缓缓流出包裹住伤口。本来他自己便灵力外泄身体虚弱,此时再强行使用仙力使得他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几息之间额头上便溢满了汗水。
好在公孙毓雅的伤口并不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的手臂便又光洁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