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毓雅连忙虚扶他一把，摇头笑道：“慕容公子言重了。瑶珠是我的姐妹，照拂一些也是应当的。今日大人帮了大忙，我便请公子吃些茶点如何？”
堂堂皇子受伤可不是件小事，如果一般的大夫前来看诊难保不会泄密。而知情的御医就不同了，他们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无奈，慕容之却摇头道：“郡主盛情本不该辞却，奈何下官还要入宫值夜需要回府一趟，只能辜负郡主美意了。”
他之所以适时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某个人不放心，请自己过来暗中帮忙而已。
他既然如此说，公孙毓雅也不好强求，只得说道：“那还当真遗憾。既如此便不耽误慕容公子行程了，毓雅改日另行谢意吧。”
“多谢郡主，告辞！”
“慕容公子请！”
慕容之一走，厢房里便只剩下公孙毓雅三人和清竹公子了。
厢房内，清竹公子再次单膝跪地，恭敬郑重地行礼道：“明泉给郡主请安！”
公孙毓雅一愣，皱眉道：“之前不是请过安了吗，这么多礼做什么？起来罢。”
清竹公子解释道：“之前那是草民对郡主于官场的地位的拜礼，而现在是属下对您个人的问候！见您如见主子，这是王爷给属下的命令！”
“呃——”
还有这样一说？
“那好吧，起来说话。”
“多谢郡主！”
厢房内因为刚才的意外还乱糟糟的，不过公孙毓雅也不挑剔，直接在桌边坐下。
“这段时间我也挺忙，倒没机会多过来坐坐。今日过来本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却没想到碰到这一档子事儿。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我总觉得一切太过巧合了。公主辞别，九皇子受伤，御医出现，看似并没有什么联系，实际上却巧合得让人不得不防呢。”
“确实如此，属下会派人去探查，有结果会向您禀报的。”清竹公子站在一旁说道，“正如公主所说，恒王是真的把九皇子排除在夺嫡之外的，所以九皇子至今还保持着其他皇子没有的几分率真和善良，倒是让人觉得意外。”
公孙毓雅点点头：“虽说是野心家，这个恒王的睿智却是毋庸置疑的。自信而非自负，他也许是想两面思量吧。索性现在的情况九皇子能帮忙的也不多，还不如让他韬光养晦退出众人视线。将来如果成功了，他自然可以启用为出其不意的能将；如果输了，九皇子从头至尾并未参与，还有几分善终的可能。”
她看得出来，这个九皇子的确不像表现出的那么风流。虽然在外装得风流轻浮，实际上也是故意为之吧。就是不知道这样招黑，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恒王授意的了。
对于争权夺利的皇室子弟来说，他这股清流简直算是奇葩。
清竹公子点头道：“确实。九皇子的性格在皇室之中并不常见，太子殿下心胸宽广大概还有些疼宠的，所以对他应该会留有几分宽容。人心不古啊，听说太子殿下和恒王小时候关系很是亲密的，也不知道如今为何会如此。”
“谁知道呢？不过其实也不能说恒王有多恶劣，至少至今为止他并没有将任何一个皇子至于死地不是吗？还将九皇子保护起来，可见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也许是情势所逼吧。”
“但愿如此吧。只盼他能早日幡然醒悟吧。”
“呵呵。”
幡然醒悟恐怕是不大可能的了。即便是情势所逼，但箭已在弦，想要收回恐怕不大可能的。不过他究竟如何也无所谓，讨论这档子事儿可不是她今天来此的目的。
公孙毓雅便对清竹公子说道：“只希望把九皇子养成这样不会仅仅是三皇子夺嫡的一步棋。算了，不去想他们，一切等暗查过后再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最近你们家王爷在做些什么？不仅是他，这几天连司徒都不曾出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错，自从怀楚离开之后，公孙毓雅就没见过誉王的影子。
一开始她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誉王现在还身负太学院院长一职，太学院也在整顿之中，而且有司徒浩和陆清风经常帮她的忙。
可是，等到她终于将麒麟军整顿得差不多时却发现，连司徒浩也几乎不出现了。偶尔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还一副神思不属疲惫不堪的样子，让她想问又不忍心。
说句有些自恋的话，以誉王对自己的重视程度，这种情况很不正常。
所以，她希望能在这里得到答案。
可没想到她一问完，清竹公子却“嘭”地一声直接狠跪在了地上，那声音之响让公孙毓雅都吓了一跳：“你又发什么疯！”
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动不动就下跪，动作还这么生猛？这声音，听着都疼！
清竹公子却是苦笑道：“惊吓到碧华主子，明泉着实该死！只是主子有令不可将他近期的情况泄露一丝一毫，如有冒犯，明泉甘领罪责！”
公孙毓雅皱眉道：“连我们也不能说？”
平时誉王的消息从不会瞒她的，这次为何？她抬头看向彭源和曹叡，却见他们也皱起了眉头，明显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表情。
“是！”
他也不等公孙毓雅继续质问，冲着她磕了一个头，然后跪直身子又道：“郡主也是主子，对主子隐瞒视为背叛！背叛者当自断一臂以示惩戒，明泉自愿领罪！”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光一闪一把匕首便出现在他手中，他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手臂划去。
然而，他快公孙毓雅却比他更快。
就在他匕首快接触到手臂的时候另一把匕首却先他一步，“当”的一声两把匕首相撞落在地上。
怀明泉诧异地抬起头，却与公孙毓雅冷冽暴怒的眸子两两相对。
公孙毓雅还未收起扔出匕首的动作，她“噌”地站起身来火冒三丈地喝道：“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说风就是雨的！我有问你罪吗？还是说你有三头六臂可供你糟蹋！”
怀明泉有些懵：“我……”
只是按规定行事而已。
领罪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