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毓雅客气地说道：“毓雅正是此意，请！”
李老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又说道：“伤口见风易感染，还请暂借客卧一用。”
公孙毓雅会意，朝前来待命的春柔点点头。春柔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两个嬷嬷两个小厮再次出现恭声道：“禀郡主，已经准备妥当。”
公孙毓雅点头，看向早在李老出现时便已惊呆的二人道：“先起来吧，去处理伤口。”
然而回过神来的二人却倔强地不肯领情，依旧直挺挺地跪求到：“求郡主开恩！”
公孙毓雅顿时脸一冷，不耐烦地训斥道：“不要让本郡主说第二遍！给我进去，否则直接滚出芳华院！”
两人脸色又白了几分，却也不再拒绝嬷嬷和小厮的搀扶，踉踉跄跄地去接受诊疗了。其实他们领刑之后确实已经相当虚弱，这几个时辰也是强靠意志支撑才不至于当场昏死过去。
等二人离开，公孙毓雅才再次看向剩下的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是谁为你们出的主意？还这么周全地甚至连院门口的侍卫都瞒了过去？”
暗卫们一个个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之色，低着头避开主子的视线，却是谁都没有出声回答。
可公孙毓雅也并不强求他们回答，只是状似不经意地朝着一个方向平静地开口道：“再不出来，我连你一起罚！”
“咳咳”随着两声不自然的咳嗽，便见彭源瞬间出现在了公孙毓雅的身侧跪地道：“属下参见郡主！”
公孙毓雅假笑两声，说道：“我就说嘛。中午还一副王不见王的样子，这么快就齐心地到这里帮那二人实施苦肉计。还如此细心地知道避讳，个个进来得悄无声息。我让你暗中看着点，你便直接跑去做军师去了啊。”
想到公孙毓雅之前的交代，彭源一阵心虚。
不过他也听出了主子语气中的轻松之意，知道她此时并无怒意，想了想便苦笑道：“毕竟大家共事这么些时日，而且这样也能让他们尽快明白协作的重要性……属下绝未过于干涉他们，只是稍微……呃……”
说着说着他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公孙毓雅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那种“我听你编”的眼神让他顿感压力山大呀。他索性闭上了嘴，静候主子的发落。
反正已经被看穿，狡辩又有何用？
公孙毓雅盯了彭源半晌，凉凉地开口：“你这个教头倒是当得称职。”
“属下请求责罚。”
彭源表示自己尴尬症犯了。
“不过”公孙毓雅看了他一眼，却抬头对暗卫们道，“不过，毫无疑问你们的苦肉计执行得很成功，他们自己去领了刑而且认错态度良好我且放过他们吧。但是，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类似于今天的事，谁若再犯决不轻饶！”
暗卫们顿时惊喜地高声应和道：“谨遵郡主之命！多谢郡主开恩！”
公孙毓雅语气稍缓，继续说道：“对你们的处罚我也不会收回，未来半月训练加倍，谁拖后腿谁负责！还有，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冬日即至，你们这个样子待了这么久，回去最好猛灌几碗姜汤，明日若有人因风寒而缺席训练处罚便再加一倍！”
“是！多谢郡主！”
暗卫们自觉屏蔽她的最后半句话，应声洪亮。他们并不愚钝，知道郡主其实在拐着弯儿地关心他们呢！
言尽于此，公孙毓雅似乎颇不耐烦地挥手道：“都穿上外衫给本郡主滚蛋！少一副鬼样子在这里吓坏院中的丫头们！”
“遵命！”暗卫们迅速套上外伤后再次悄声离去。刚才还白茫茫一片的院子刹那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半个时辰后，处理过伤口的雷浩和秦月前来谢恩，公孙毓雅训了几句便放他们离去。又差夏清和秋婉将李老送回府中医庐后，她终于觉得缓过气来了。
书房中，公孙毓雅疲惫地坐在书案前，微闭着眼睛，一只手肘撑在案桌上，并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鼻梁。
曹叡想了想，走到她身后，一手抵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属下为郡主缓解一些疲劳。”
公孙毓雅不解，刚准备出声询问便感觉一股暖流从肩膀流向全身，一身的倦意也随之慢慢消退。她惊讶不已，问道：“内力？”
她过去倒是看过武侠小说，知道内力可以缓解疲劳，真切的感受倒是第一次。
曹叡应道：“是的。属下知道郡主没有内力，无法自行运功解乏，以后交给我们便是了。”
彭源也对着公孙毓雅点了点头。
公孙毓雅愣了愣，随之道：“那就拜托你们了。你们说，要是我从现在还是修习内力，要道你们这个程度需要多久？”
曹叡手上一僵，支吾道：“呃……”
彭源也顿时眼神游弋，不知在想什么。
公孙毓雅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们的不自在，便撇嘴道：“我知道，我早已过了修习内力的最佳时期，此生恐怕都达不到你们的程度吧。算了，我也懒得折腾，今后就靠你们了！”
曹叡尴尬地呵呵了两声便沉默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彭源则是讨好地冲着她一笑。
就这样，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公孙毓雅的倦意才得到了缓解。她抬起头来看向彭源，无奈道：“今日多亏有你！”
彭源重新扬起温润的笑容应道：“这不也是郡主心中所愿么？”
公孙毓雅点点头，叹气道：“是啊。差点就冲动地做出会后悔的事了呢，他们大概会对我心存怨念吧。”
“非也！他们只会心存感激！桀骜不逊擅长单兵是暗卫的通病，适当的压力也会让他们成长得更快，他们并非愚钝之人。”
“但愿如此吧，想让那些榆木疙瘩有人情味儿还早了些。”
公孙毓雅再次叹气，懊恼地说道：“近几日总是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动不动便焦躁不已，情绪变化之快连我自己都害怕。下午在街上也是，抱歉呐曹叡，我那时语气有些过了，你别介意。”
曹叡哪敢承她的致歉？
他立马回应道：“是属下未能尽责，郡主致歉倒让属下深愧于心了。”
彭源疑惑之后又恍然，曹叡刚才便不大自在，想必言语间有所保留惹主子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