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早朝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陛下!”
皇甫曜天神情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朝堂上的众人道:“今日有奏的先压下,朕有话说。”
堂下之臣立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震惊,刚要出列奏事的大臣也放下了自己的奏木,一脸肃然。毕竟这陛下阻止奏议的事闻所未闻,如今陛下这样,足以说明陛下所言非小。当即一个个便暗自反省自己最近是否谨言慎行,有所失职的甚至开始簌簌发抖。
看着众臣的反应,皇甫曜天说道:“众卿不必如此,朕今日所言并非近日德行,而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前几日朕收到了一份密奏,上面是一首打油诗,朕觉得内容甚是有趣,今日便与众位爱卿分享一下吧。叶城,念!”
他将一份奏本扔给了叶总管,叶总管接过之后以太监特有的嗓音尖声读到:
“虹彩圣国八百载,八方来朝归去懒;”
“安国卫民有麒麟,险阻天堑皓明开。”
“可怜开耀二五春,瑞兽悲鸣身色改;”
“从此日月隔阴阳,公孙葛氏逆青睐。”
“世人皆叹莫轻敌,岂料真相实无奈;”
“本朝将军外朝王,庆国耽罗笑开怀。”
“莫忘人少无事成,爪牙尚存姜秦蔡;”
“游世冤魂尚游世,盼得明镜圣意裁。”
叶城念完,依然躬身将奏本交还给皇甫曜天。
皇甫曜天看了看堂下顿时炸开锅似地议论纷纷的众人,再看看站姿已然不大正常却努力保持镇定的葛万雄,平静地说道:“葛卿家,对于这首打油诗,你怎么看?”
葛万雄一惊,立即双腿一软匍匐在地颤声说道:“陛下明鉴,老臣冤枉啊!老臣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万不敢做这般叛国逆君之事啊!定然是有人刻意栽赃!”
他看向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他的公孙秋彦说道:“是他!一定是他!他不甘心如今老臣掌握麒麟军,故意栽赃的!”
“葛卿家,你太紧张了。不过一首打油诗而已,朕也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你这么激动作甚?”皇甫曜天淡淡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队列中的公孙秋彦,开口道,“公孙卿家,你又怎么说?”
公孙秋彦此时一脸的激动,立即出列怒不可遏地瞥了葛万雄一眼,说到:“启禀陛下!家兄兵败丧命圣上并未重责公孙家,家父悲痛之余甚感有负圣恩并未有所疑惑,只命微臣竭力为国效力以报圣恩。今日听闻其中内幕深感愤怒,请陛下为亡兄做主查明真相!是否栽赃,自有公论!”
说完也屈膝跪地,稽首而拜。
皇甫曜天微微点头,语气稍微缓和道:“公孙卿家平身罢。今日重提旧事就是为平冤的,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公孙秋彦一脸愤慨地站起身来,回到队列之中。
皇甫曜天又冷冷地对葛万雄说道:“朕接到密报后根据所报之人的证据顺藤探查,当年葛爱卿你的副将秦辉也是死在那场埋伏中的罢?他且不说,昨夜朕命人密捕了责令思过的工部侍郎姜司晨和当年称病致仕的恒虎大将军蔡玖徕。经过连夜审讯,葛爱卿觉得他们都交代了一些什么事儿?”
葛万雄顿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带着哭腔号道:“冤枉啊,陛下!他们污蔑老臣!老臣冤枉啊!”
皇甫曜天盯了他半晌,说到:“刚才朕已经说了,葛卿家,你太紧张了……朕还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他们说了冤枉你的事?既然你觉得他们冤枉了你,你不如将当年的事情再叙述一遍?”
葛万雄浑身抖得更厉害了,脑袋顿时有些神志不清。
“不!老臣……老臣……”
皇甫曜天也懒得听他辩解了,猛然一拍龙椅扶手,大声吼道:“放肆!好你个葛万雄,死到临头还敢不认罪!和敌军将领联合起来构陷朝中重臣?诛杀敌我双方知情之人?在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朕已经派人到葛逻禄国去探查当年之事,虽然密报中已呈上证据,朕还是会仔细追查真相。这几日你就给我好好在天牢中忏悔吧!来人,给我拖下去!”
说完,大殿中便有两个禁军侍卫将还在大吼“冤枉”的葛万雄拖了出去。
接着,皇甫曜天愤然地捏了捏眉心,然后扫了一眼殿中的朝臣,冷然说道:“朕不管还有你们哪些人,反正朕手里已经有一份名单。朕会一一核实,你们如果自行告罪,朕可适当减轻处罚。否则,一旦核实,朕绝不姑息,你们好好考虑吧!退朝!”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镇国公府
“什么!!当年皓明遭伏是葛老贼通敌卖国搞的鬼?!”
公孙烈瞪大眼睛猛然地怒吼道。
今日下朝,公孙秋彦满脸悲愤地回到家并召集了全家人,然后将在朝堂上听到的当年的真相告知给大家,大家听了都是一脸的愤怒,公孙齐甚至直接准备出门派人杀到庆国将军府,又听说葛万雄已经被捕,陛下正在进行后续追查后方才停下脚步愤愤然地坐下,一时间厅中一片悲戚。
想当年葛逻禄一役,公孙皓明遇伏,与敌军大将同归于尽后导致军心涣散差点酿成战败的惨局,幸好副将葛万雄率军竭力厮杀才得了一个惨胜的结果。
事后,公孙烈悲痛之余主动将麒麟军权交还陛下,并且宣布公孙氏将不再涉足军权。接着,公孙一系在朝堂上不断被打压,现今依然在朝中身居上位的唯剩公孙秋彦一人。不仅如此,镇国公府甚至长期受到朝野的诟病指责,渐渐蛰伏沉寂。
如今知道真相,众人怎能不愤怒异常?
“此事既然有陛下亲自做主重审,秋彦,你尽当全力协助陛下调查,必定让那老贼及其党羽血债血偿!”公孙烈狠狠地说到。
“是!儿子明白!”
然后,厅中又是一片肃然。
“四姐姐,你怎么了?!”
正当众人沉浸在悲愤之中时,突然,公孙绛鸢带着哭腔的急切童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公孙毓雅摇摇晃晃地抱着脑袋,面色极其痛苦地斜靠在椅子上,公孙绛鸢在她旁边焦急地哭了起来。
很快,公孙毓雅连靠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慢慢地开始下滑,痛苦地呻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