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做白日梦了,敌人已经找上门来,战争只是迟早的事情。不想成为砧板上的鱼肉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动动自己的大脑,想想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强大,才能与未知而强大的敌人一战!”
潘微良无情地打断众人的幻想。
突然冒出来的装甲车队,已经经历过的战斗。
这些只是一个开端。
敌人到底有多少人,会不会有更强大的军事力量,这些还都是未知。
但是,装甲车队这么多人的死亡,装甲车队背后的势力不可能不管不问。
敌人迟早会找上门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大概是说了太多的话,话音刚落,潘微良就连着咳嗽了好一阵。
绵江担心潘微良的伤势,拍了拍潘微良的背,劝:“少小姐,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站在对立的人群中的人,被潘微良说得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死寂,只有潘微良的咳嗽声在洞内回荡。
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潘微良的视线缓慢地扫过一脸严肃,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众人。
“话我只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你们还要反对的话,我不介意你们独立出去,让你们自由选择你们觉得能活下去的方式。”
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潘微良无情地话语缓缓从苍白的嘴唇中吐出。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如果你们选择离去,等你们面临死亡的时候,我们不会插手。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到时候不要怪作为同胞的我们见死不救。”
潘微良残酷的话语惊骇了所有人。
作为族人,无论是谁,都说不出这样的话语。
仅仅因为看法不一,而彻底舍弃对方这种事情。
无论是谁,都做不出来。
可是,少小姐,却毫不犹豫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言尽于此。”潘微良站起身,转过身准备离开,“你们也没必要再闹,抉择就摆在你们面前,闹来闹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完,潘微良在绵江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潘微良一走,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
“少小姐是什么意思?她这是想搞分裂啊!”
“她这样说太过分了!”
“她到底什么意思?”
……
一片讨伐之声传来。
潘微良回到房间,隐隐还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在绵江的搀扶下,潘微良在床边坐下。
低着头,沉默不语。
潘微良的双手紧紧握着床弦,神色严肃,一脸沉思。
绵江不知道眼前的少小姐脑子里在想什么,至少现在的少小姐,不是她能看透的人。
某些方面来说,她觉得少小姐说的是对的。
一味的躲避并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存在着敌人,那么,总有一天必须得面对。
但是,少小姐的做法……实在是有点太过极端。
因为无法谈拢就干脆彻底决裂之类的……总觉得,这并不是最优的做法。
“少小姐……”绵江试着喊了一句陷入沉思的潘微良。
“嗯?”潘微良回过神来,望着绵江,“有什么事?”
“你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族老会解决的。”
绵江看到眼前的少女神色苍白,容颜憔悴,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要面临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太为难人了。
潘微良听话地躺回床上,她浑身乏力,根本无力思考。
可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糊成一团。
每每这种时刻,潘微良就会感到巨大的压力。
一种一定要做好,无论如何,一定要做好的想法,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绵江,我是不是处理得一团糟?”
在床上躺好,潘微良开口问帮她盖好被子的绵江。
绵江愣了一下,她一直以为,现在的少小姐是一个信心满满,并且坚定不移的人。
可是,直到此刻,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就算是看起来强悍无比的少小姐,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也会有不确定,也会有迷惘。
“没有,少小姐,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至少,大家都意识到目前的处境很危险,不能再得过且过下去了。”
潘微良没有说话。
但是她知道,她刚才的处理是有问题的。
因为在她说完处理的方法之后,她没有看到赞同的眼神,大家只是保持沉默,沉默着不赞同。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那么,她的想法,哪里出现了问题?
因为她说让不赞同的人独立?因为她说独立之后,要对独立的人冷眼旁观?
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知道,无法理解。
“绵江,我想一个人先休息一下,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潘微良翻了个身,想先冷静一下。
绵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见潘微良翻过身,一副拒绝的姿态,她在心中叹了口气,道:“那少小姐,我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嗯。”
绵江离开房间后,在安静的房间之中,潘微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心中烦闷,无处倾诉的苦楚。
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将事情处理得完美无缺,可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害怕自己并不胜任,在意他人的眼光,在意他人的看法。
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无论在哪里,都逃脱不了。
被想追求完美的心束缚,被想证明自己符合「超高智商」人群的想法捆绑。
每时每刻,都活在他人的目光,与自我的强求之中。
痛苦,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永永远远都得不到解脱。
连线回念,潘微良开口问:“回念,笑脸猫有消息了吗?”
“还是没有。”回答她的并不是回念,而是霍宗。
潘微良沉默片刻,随后道:“现在范围扩大了,这个末世,不止花绒族人存活,还有其他的人类也存活着,而且我怀疑数量远远超出花绒族人的数量。”
霍宗赞同道:“现在问题更加棘手,人群扩大,可能性就更多。这样找起来,就更加艰难。”
“失联多久,会有被卷入时空断层的危险?”潘微良问。
“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只能说,拖的时间越长,越危险。”霍宗如实回答。
潘微良烦躁地扶额,几乎是情绪失控地责骂了一句:“你们当初怎么不拦着他!我的失败经历都摆在这里,还让他做出这种不经大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