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与嵇临面面相觑,虽然他们俩基本已经能确定少小姐没有异化,但是少小姐现在换了一个人,就算真的把少小姐叫出来,大家若是觉得少小姐判若两人,难免不把异化的帽子强行扣在少小姐的头上。
小呆和嵇临都有些为难,将视线投向族老。
族老心中迟疑,他不想这件事闹得整个洞里人心惶惶,对异化的恐惧,在猜忌之中只会越来越放大,一旦强行压下去,以后造成的后果,极有可能难以估量。
现在彭嫂能给夕夕下毒,下一次指不定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是现在夕夕刚刚死里逃生,身体极其虚弱,他不想委屈自己的宝贝女儿,还要接受众人的质疑猜忌。
就在族老思索之时,其他的族人听见这边的动静,都围了过来,发现彭嫂这一行人站在了族老的对立面,都纷纷走到族老的身后,质问着彭嫂等人:“你们是要造反吗?”
“我们没有要造反,只是希望族老交出少小姐,给大家一个安心!”彭嫂说得理直气壮。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你们这样的态度就是造反!”维护族老的人反驳着。
“留一个异化了的怪物在洞里,难道你们就不怕吗?到时候洞里的老少妇孺,毫无还手之力,你们就忍心让自己的亲人陪葬吗?”彭嫂一声声地反问,让众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交出少小姐!还洞里一份安宁!”
“交出少小姐!还洞里一份安宁!”
“交出少小姐!还洞里一份安宁!”
……
人群呼喊着。
铁门嘎吱打开的声响,潘微良看向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对峙的两方人马,她捋了捋额旁散落的头发,靠着墙,手撑着下巴,懒洋洋道:“听说有人要见我?”
因为刚刚经历了痛苦的洗胃,潘微良的脸色苍白,原本就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更白得苍凉,然而那憔悴的容颜依旧掩饰不了双眼之中的艳丽。
众人的视线都被潘微良吸引去,族老看见潘微良竟然自己爬起来了,急忙走过去,心疼道:“夕夕,你刚刚洗完胃,怎么就起来了。”
潘微良挥了挥手,拒绝了族老伸出来扶她的手。
她努力控制自己虚弱的双腿不打颤,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两方对峙的人群前,踩着桌子旁的凳子,坐到桌子上。
“彭嫂……”潘微良轻轻喊了一声,翘着二郎腿身子凑近彭嫂的身前,“你难道没有一丁点以下犯上,下毒害人的罪恶感吗?”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坐在桌子上,看起来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的潘微良。
他们那个寡言少语的少小姐,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小姐,如今却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无比的震慑力。
“你……你已经异化成怪物了!我……我为什么要有罪恶感!”
彭嫂竭尽全力不想让自己气势低下去,然而,眼前原本娇小的少小姐,却利用桌子的高度,来强行增加她的高度。
她犀利的眼神从高处犹如一个冷漠的独裁者一般凝视着她,刺得她浑身僵硬,身体被无形的力量震住,动弹不得。
“异化?怪物?”潘微良淡淡地反问。
“你不觉得最恐怖的是人心吗?你从哪一点看出来我异化了?我是怪物了?在没有任何决定性证据的前提下,你草率地去扼杀一条人命。”
潘微良偏着头,睨视着彭嫂,缓慢地吐出口中的话语。
“你觉得是我更像怪物一些,还是你更像怪物一些?”
不明真相的众人得知彭嫂竟然先前就下毒害少小姐,一时之间都朝彭嫂投去复杂的眼神。
“你根本就不是少小姐!少小姐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你肯定是已经异化了的怪物!”
彭嫂失控地大喊着,为了让大家更加相信她的话,她指着潘微良,对众人道。
“你们看看,我们是看着少小姐长大的,少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少小姐!她肯定是怪物变成了少小姐的样子!”
“呵……”潘微良轻笑了一声,“我不是少小姐,难道你是?”
众人虽然觉得眼前的少小姐性格与之前的少小姐相差甚远,可是眼前的人的确是少小姐没错,他们看着少小姐长大的,绝对不会看错。
而且,对于一直呆在洞里的女人们而言,她们没见过人异化的样子,所以心怀恐惧。
可是那些去过外面的男人们是见过人中了异毒之后的样子的。
人中了异毒之后,会有异纹遍布全身,在被异纹完全侵蚀之后,会彻底的变成怪物的样子,而不是像眼前的少小姐,还保持着原本的样子。
“彭嫂,中异毒发生异化是会有异纹的痕迹的,你不知道这些就不要乱说了!”
彭嫂身后的人群中,有男人说道。
彭嫂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她心中有一个信念:所有异化的怪物,一定要铲除!谁都不能有例外!
“也许她的异纹藏在身上呢!她绝对是异化了!不然中了毒竟然没有死!”彭嫂执拗地指摘。
男人们都有些动摇,可是那些女人们还是相信彭嫂的话。
“对!脱了衣服让我们检查身上有没有异纹!这样我们才能相信!”其中一个女人喊道。
稀稀落落有几个女人附和。
一直站在一旁的族老终于忍不下去,声音洪亮,用十足压迫感的语气道:“够了!你们还要疯闹到什么时候!彭嫂,我知道你失去丈夫心中有恨,可是夕夕是无辜的……”
族老话没说完,潘微良伸手拉了拉族老的胳膊,将他往后推了推,道:“先不急着给她定罪,我们一件一件来。”
收回手,借助双手撑在桌子边缘的力道,潘微良才勉强维持自己的坐姿。
“你们不是想让我证明我没有异化吗?”潘微良轻轻道,随后嗤笑了一声,“脱衣服……真亏你们想得出来,对一个姑娘家,即便你们都是女人,让一个少女在你们面前脱光衣服,你们觉得这对少女不是一种极致的侮辱吗?”
一旁的男人们老脸一红,觉得这种做法的确是对一个少女来说,太伤自尊了。
“我们可以派一个代表。”人群中一个女人道。
“对,就让彭嫂代表我们去检查!”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