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杨琪从耶律斜轸这里收到的东西不少,吃穿用度可都是他的,住他的王府,还恬不知耻得霸占了他的床,就差没把他推到了……
她好像确实没有送给耶律斜轸什么像样的东西。
杨琪站在床上,把耶律斜轸招来,抱着他的脸庞,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耶律斜轸怔在床边,对杨琪出其不意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解,并有一丝喜悦。
“这是谢礼,感谢你在我干爹不在的时候,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杨琪的双眼亮幽幽的喜人。
这时单纯的谢意,耶律斜轸的脑海里竟然闪过一些龌‖龊的想法,他很快心生罪恶感,将他的浮想联翩挥退了去。
他捏着杨琪的脸颊,正色训诫她,“以后你再这么轻浮,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杨琪惨叫起来,头顶着耶律斜轸的额头,与他比起角力来。
下午的时候,槃离居里来了个裁缝给耶律斜轸量体裁衣,是要做大喜之日要穿的喜服。
杨琪再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耶律斜轸要成亲了。
她蹲在房屋外,拿刀在柱子上刻刻画画,将心里的酸涩与烦闷,全都化为了力气。
“琪琪——”耶律斜轸在房内喊了一声。
杨琪探头进去,见耶律斜轸向她招手,便跑了进去。
耶律斜轸从裁缝手中抽过皮尺,亲自给杨琪量起了身体的尺寸。
“我已经有很多衣裳了。”杨琪知道云翘每天都很头疼给她选衣裳。
“本王大婚时,你怎么也要穿的崭新一些吧。”耶律斜轸用皮尺将她的小腰圈紧,有时候他真的是恨不得像这样将杨琪栓起来。
杨琪忽然想起一桩事来,今日都没见紫烟到槃离居来,也不知道耶律斜轸给她请郎中看了身子没。
“紫烟姐姐是有喜了吗?”杨琪问。
耶律斜轸的神色黯了黯,随即抿着嘴笑了一下,“郎中看过了,紫烟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并不是害喜。”
杨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气息扑打脸颊上,耶律斜轸抬眼看了看杨琪,嘴角的笑容渐渐扩散开。
裁缝见耶律斜轸的动作笨拙,于是唯唯诺诺的上前说:“大王。我来吧——”
“别碰她!”耶律斜轸忽然低吼了一声,不止震慑住了裁缝,连杨琪也吓了一跳。
杨琪从耶律斜轸的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占‖有欲,强烈到让她感到害怕。
震惊之后,裁缝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却摄于耶律斜轸的威严,不敢抬起头来。
不出两日,恬娴阁内外便收拾了妥当,大婚要用的东西也准备了齐全。南府上下张灯结彩,却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
到了第三日。似乎有人沉不住,急不可耐的要嫁到南府中来,萧氏领着贴身的婢女秋萍来访。
耶律斜轸对她以礼相待,将她请到了东詹堂去坐。东詹堂类似南府的会客厅。
正如外头传言的那样,萧氏有沉鱼之姿。年轻貌美却因时常板着脸而显得有些苛刻。
按照婚俗,耶律斜轸与萧氏此刻不该相见的。然而这场婚姻,身为当事人的他们比谁都清楚其中的政治意义。
也正如传言的那样,萧氏对耶律斜轸情有独钟,这一点似乎不假。
在看到耶律斜轸出现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丝笑容。
不过想起来意,她很快重整神态。故作高姿态,抬着脸质问道:“耶律斜轸,七日之期,三日已过,你为何迟迟不来我府上下聘礼?”
“本王认为没那个必要,你自然也不必带嫁妆来。”耶律斜轸冷静以对。
萧氏微微有些怒容。她调整心态,平复了情绪又说:“皇上赐婚,三媒六聘岂能少了?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无所谓,难不成你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她以为将皇上搬出来,耶律斜轸就害怕得臣服她了吗?
耶律斜轸不怒反笑。“你若不满,大可以去求你姑妈或者皇上收回成命。”
萧氏终于隐忍不住,怒喝了一声,“耶律斜轸——”他不重视这场婚姻,摆明了就是对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对她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她不经意间瞥见东詹堂门口的一道小身影,便不由得将视线投了过去,看到一个小丫头在门口仅冒出了一个小脑袋。“哪来的婢女,这么不懂规矩!主子在说话,是你能偷听了吗!”
杨琪不禁皱紧了眉头,这个女人以后就是南府的王妃,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是如何的天翻地覆。
毕竟萧氏还没过门,就与耶律斜轸这么剑拔弩张,实在勇气可嘉——
“萧皇后那么温婉贤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嚣张跋扈的侄女?”杨琪摇头叹息,不由得在为萧皇后的一世英名感到惋惜。
萧氏大怒,指着杨琪的鼻子,对秋萍尖声命令:“秋萍,去,给我掌她的嘴!”
“别碰她。”耶律斜轸冲杨琪招了招手。
杨琪蹬蹬蹬跑过去,还冲花容失色的萧氏吐乐一下舌头。
萧氏见她不是婢女的打扮,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她很快意识到杨琪的身份,毕竟她对杨琪之前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耶律斜轸与杨琪会是这么好的关系……
“你就是太子得救命恩人安琪?”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萧氏早听说萧皇后的三位皇子对这个小丫头都有好感,今日瞧见她的庐山真面目,觉得她的模样确实招人喜欢。
“太子的救命恩人?不敢当。南院大王的救命恩人,敢当!”
杨琪此言一出,惹来耶律斜轸的忍俊不禁。
萧氏顿时感到危机降临,她所知道的耶律斜轸,何时对人露出过这么温柔的神情?
她扯着嘴角,轻声冷笑了一下,“你干爹不在的时候,你一直住在南府中吗?”
杨琪一怔,心想着萧氏该不会把她当成情敌了吧?她何德何能啊!
她再一次表示怀疑,这个萧氏真的是萧皇后的侄女?
多说无益,萧氏的态度让人心烦,耶律斜轸道了一声“送客”,便领着杨琪走了。
萧氏居然是这么个人。
杨琪忍不住同情起耶律斜轸了,要是把这样的人娶进门,日后可有的热闹了。
一回到槃离居,云翘就忍不住向杨琪打听,“小姐,未来的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杨琪望了耶律斜轸一眼,有些不确定在他本人面前说他未来老婆的坏话,这样对不对。
她可是一听说耶律斜轸去东詹堂见萧氏,于是满心欢喜得偷偷的跑了过去,然而萧氏那么嚣张的人,实在让人失望透顶。
“未来的王妃啊……怎么说呢,应该是不好伺候吧。”
“既然是那位萧皇后的侄女,一定是很娴静的类型吧。”夕阳联想道。
杨琪轻叹了一声,她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啊。
不过看样子,耶律斜轸对萧氏没什么感情。
杨琪好奇起来,凑到耶律斜轸身边,“我想萧氏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耶律斜轸还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样的问题,究竟什么样得对象是他理想中的,他也不瘦很确定,毕竟他从来没有缺过女人,也很少与女人谈情说爱……
耶律斜轸还真被问住了,一时也答不上来。
然而见杨琪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耶律斜轸又忍俊不禁,“本王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是,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太深奥了,毕竟你还不到二十。”这就是生命中从来不缺爱的啊,所以连一点幻想的空间都没有,杨琪都快对他有些咬牙切齿了。
耶律斜轸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突然也好奇杨琪的理想对象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家里有地,家里有田,家里有房子,家里有菜园!”
听她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云翘噗嗤一声笑出来,“琪琪小姐原来喜欢农夫吗!”
“农夫有什么不好?我将来的理想就是带着我干爹去下乡种地去。”杨琪还觉得很自豪嘞。
不过耶律斜轸可头疼起来,将来的事情还很难说啊,他可没想过要放走这丫头。
“你要是喜欢种东西,这槃离居满院子都是地,你自己开一块儿出来,种什么都行。”耶律斜轸似乎是故意显得很慷慨。
“向日葵,我想种向日葵呢!”
耶律斜轸的脸色倏然一变,他捏着杨琪的下巴,阴沉道:“向日葵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杨琪委屈。
耶律斜轸冷哼一声,并没有给她解释那么多。向日葵向日葵,那向日,不就代表真陈晋吗!
见耶律斜轸动怒,婢女们不再做声,唯有杨琪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那算了,不种向日葵了。要不然种些凤仙花吧,凤仙花容易成活,不用特别打理,来年自己就长出来了——”杨琪推了一下耶律斜轸阴森的冷脸,忍不住教训起他来,“呀,过几天就该成亲的人了,能不能高兴点儿,摆着个丧气脸,跟死人一样——”
耶律斜轸捉住她作祟的右手,有些气急败坏道:“本王看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说着,他狠握了一下,直到杨琪惨叫着喊疼,他才放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