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无题
“哎,居然连安总管这样的高手都被他杀了!不过,你也不要得意,经过今天这次就有了防备,等我回去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算账的。到时候,我定要你生死两难……。”
虽然还是没有认错道歉的意思,但赵浔在孙怀秀出面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声说话,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发狠。
而且他也不怕王越真的就能把自己怎么样了,毕竟双方之间还没有真正的冲突起来,不是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能做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况且,刚才孙怀秀不是也已经代表他道歉了么!事已至此,按照正理,大家就应该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了。至于安总管出手暗算的事情,说到底也没有得手,人还死了,王越就算想要追究,也不过是在事后给个交代而已,这也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好好好!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话办事,有大家之风。眼见着自己的手下被我一个一个的打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根本不去理会赵浔现在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王越的眼睛稍微睁了睁,盯在孙怀秀这个女人的脸上,忽然咧开嘴角,嗤嗤的轻笑了两声。
孙怀秀面色不变,似乎没有听出王越话里的讽刺,闻言之下,竟然还微微点了点头:“老话不是说要认赌服输么,既然这一战是你王先生赢了,那他们的死,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到头来也都要接受。况且,类似的这种事情,我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王先生,你对我的提议,意下如何?”
孙怀秀竭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更加自然和亲切。
而她这么做,也的确是没有办法了。要知道她可不是赵浔那种对武道一窍不通的普通人,以她的眼力,在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之后,当然立刻就明白了王越的可怕之处。虽然未必就真相信,在这么多枪口指着的情形下,王越还能翻盘,可面对这样的顶尖高手,她却不敢有任何的冒险。
因为在她的心里,是容不得赵浔有半点危险的。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双方在这么对峙下去,只怕冲突一起,王越就要对赵浔痛下杀手了。
到了那时候,事情再无缓和余地,就算王越最终不能得手,但他身后却也还有一个苏明秋呢!!因为安总管几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得罪苏明秋这种人,不管从哪个方面讲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孙怀秀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站出来越俎代庖,替自己的丈夫赵浔做了一回主。把自己的姿态,放的低低的。
但可惜的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王越的杀心,区区几句不疼不痒的话,也根本无法打消王越心里的念头。像他这种人,因为生性单纯,所以为人行事从来直面本心,心里念头一旦决定了,那就几乎难以动摇了。任何人和事,如果不能让他彻底的心悦诚服,那便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嘿嘿,意下如何?”王越的目光又环绕着四周打量了一下,随后看着孙怀秀和她身边的赵浔,忽然声音一冷:“好一个习惯成自然!希望一会儿后,你还能感到习惯。”
“你敢?你要干什么?”
孙怀秀闻言之下顿时猛地面色大变:“你想引起苏家和我赵家之间的火拼么?”
从小耳濡目染早已经将察言观色这项本事,深入骨髓的这个女人,在王越刚一说话的同时,就觉察到了不妙,当下不由厉声一喝,一时间,刷刷刷!场中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二三十把枪的枪口几乎齐齐一动,围着王越的那些人手指用力,扳机全部处在了激发的状态。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就在他们马上就要扣动的时候,王越突然之间,猛地抬起右脚,离地三寸,向下用力的跺了一下脚。
砰!
轰……。
无数土石炸裂的声音就好像是被谁一脚踩在了地雷上,随着王越的脚往下一落,整个地面便如同是地震般猛烈的摇晃了起来。以他的脚下为落点中心的地面下,无数的土石宛如火山爆发般翻涌上来,然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烘托着向四面八方****。
咻咻咻!破空声连成一片,好像是引爆了几百公斤深埋在地下的炸药一样!
院子的地面上为了美观,铺的都是青色的石砖,一块块古朴厚重,一尺见方半尺来厚,全都是由人工打磨雕琢,拼接紧凑,严丝合缝。这样的地面,按理说别说是正常的走路,人来人往,就是大型的载重开车每日经过,也能轻松应对。
更不要说,这石砖下的地基也都是用专门的三合土反复夯实过的,但是王越的这一脚,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且发力时明显用上了拳法中透劲,抬脚时劲力深藏,含而不露,只是在脚底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才猛然爆发,力量先如钢锥般深入地下三尺,然后才沿着地面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而这其实就是唐国内家拳中赫赫有名的一种打法,“敲山震虎”!以王越的功夫,蓄力一击之下,莫说是脚下这一方的地面,就连周遭方圆十余米之内的青石,也都一下尽都震得碎了,一时间,地动山摇,大量的土石被挤压着,碰撞乱飞,遮天蔽日。
并且,他这一记敲山震虎,以脚代手来用,打法中的变化虽然较手是简单了些,但也因为如此,发力更狠,用劲更足。省略了大部分不必要的过程,直接一脚跺在地上,所以力透地底,威势便也大了许多。
脚下的地面翻滚,轰的一声如同喷泉般冲上天空,破碎的砖石四下乱射,恍如子弹。
以王越为中心,百十平方米的的一大块地面,就这么样被他一脚跺下去之后,整个地面都沦陷了,连带着围在他身前左右的那些赵浔的护卫,也在这一瞬间里被这股好似暴风骤雨般的袭击,打了个彻彻底底的措手不及。
王越的力量,就好像炸弹一样,人虽没有出手,但一跺脚,力道便顺着地面延伸到了这些人的每一个人的脚下,然后轰然爆发。饶是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反应也足够迅速,可在这种谁也没有想到的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却也有一大半人转眼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继而纷纷扑倒在地。
不过这些人到底不是一般人,在一开始的慌乱过后,很快就有不少人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紧跟着人往后退,下意识的抬手冲着王越就要开枪。
可是就在这时候,在地面轰然裂开之后,王越紧接着又轻轻的哼了一声!
哼!
声音明明很小,就好像一颗小石子掉进了井水里,但这轻轻一声响,落在四周人的耳朵里,却恍如惊雷一般,轰的一声灌入脑海深处。
因为这一声,王越已经用上了自己的精神力,借着的声音的传播,将一股股饱含了强大精神的力量,生生侵入到每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在一个毫无准备的人耳边,突然敲响了铜锣,声音听着虽然不大,但********,在这一瞬间里却让在场之中的所有人,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王越的精神力,现在到底有多强大?
记得当初与军方联手的影子杀手在伏击他的时候,人躲在暗处,只以精神力驾驭一具古怪的肉身,其精神力的强度比起当时的王越只怕还要强上三分。但如今王越恢复的越来越好,精神的强度比起之前又何止增强了十倍,是以这轻轻一哼过后,所有围在他四周的那些人,便齐刷刷呆立当场,如被雷击。
王越的精神力连安总管那样的高手,一时间都无法挣脱,更何况是这些人。
现在他哼的一声,把精神鼓动,好像一张大网笼罩四方,所过之处空气中仿佛有透明的无形波纹一闪而逝,但凡置身其中,哪怕就算是聋子也抵御不了这种完全经由精神层面发动的攻击。
于是,就在这一刹那间,整个场地内外,转眼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寂之中。就连刚才那几个已经反应过来,正准备扣动扳机的人,也在这时候怔怔的呆住了。站在原地,摇摇晃晃,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一样。
事实上,赵浔的这些护卫个个都是不畏生死之辈,心性远比一般人要坚韧的多的多,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王越的精神力想要一口气震慑住这二三十号人,也真的没有那么容易。但是现在,经过了刚才一次惊吓,王越一跺脚已是将这些人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住了,再趁此时机乘虚而入,以他的精神强度,这些人自然就再也无法幸免了。
这些人亲眼见到了王越几个照面打死安总管和萨什库等五人,原本在面对他的时候,精神便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随后又被王越猛的一跺脚吓了一跳,大半的人都有伤在身。然后再被这一声冷哼,魔音一般灌入脑中,顿时就被震得脑袋发晕,仿佛轰隆隆一口气打了十几个炸雷在耳边一样。莫说及时反应过来,就是整个人都僵住了,宛如木雕泥塑一样。
同时,站在最外围,紧跟在赵浔身边的那四个护卫男子,眼见着场中内外瞬间一片狼藉,地面好像被炮弹轰炸过一样的景象,心里刚自大吃一惊,随后紧跟着就又被王越一声冷哼,震得七荤八素。不过因为他们本身功夫最高,距离最远,所以抵抗力也比他们的那些同伴要强的多,关键时刻居然猛的一咬舌头,剧痛之下,整个人马上就都恢复了清醒。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一瞬间里,他们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感觉。面对着王越这样的对手,哪怕他们是真正的死士,可以随时随地将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可却仍旧忍不住的对王越产生了强烈的恐惧之心。
就好像刚才的萨什库一样,这种心思才一生起,他们整个人的感觉就彻底的不好了。
说到底,死士也是活生生的人。之所以不惧生死,不过就是通过一些特殊的苛刻手段训练,使之本性麻木,感情淡漠了而已,却并不是真正的灭绝人性,只知道听命行事,没有一丝情绪的行尸走肉。
而王越的精神攻击又是直接作用在他们心灵层面上的,所以当她们这种情绪完全爆发出来后,所形成的恐惧,也是前所未有的剧烈。
这就好像生活在热带,从来没有见过雪的人,突然有一天亲眼见到了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的景象,那种异常激动心情也是在北方生活惯了的人,无法去完全体会的。
一时间,现场只剩下土石四射的声音。
刚刚混乱一片的场面,仿佛被谁按下了静止键,就连因为受伤发出的痛呼声都消失了。
面对这二三十个手持枪械,团团围住自己,马上就要开枪的护卫,王越跺了一下脚,轻轻哼了一声,就瞬间瓦解了他们全部的战斗力!
可谓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
然后,王越声音落下,抬起脚步,转眼便施施然穿过了面前的人群,走到了赵浔身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你刚才说谁是奴才?”
王越冷冷的笑着。突然赵浔身前的一个护卫,猛地一哆嗦,一眼看到面前的王越,就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恐怖的存在,顿时大叫一声,举手一拳,照着王越的鼻梁上方就打了过来。
虽然一般人在面对恐惧的时候,大部分都会双脚发软,用不出力,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反倒会被激起骨子里的凶性,在绝境中行亡命一击。
赵浔身边的这四个护卫显然就是这后一种人。一个人才动,剩下三个也立刻眼神发红,瞬间扑了上来。这就是典型的暴虎冯河,困兽犹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