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拜师,他们会真心实意的教导咱们吗?”高丸真藤脸上带着忧愁,忧愁当中又带着几分不满和狠厉。
“太仆寺的官员不就是个例子吗?礼物也送了,他们倒是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到现在,甚至开始躲着咱们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啊?一开始他们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高丸君,不要抱怨。”义直古麻吕神色严肃的看着高丸真藤:“收起你的不满,这里是大唐,是长安。”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人家的地盘,这驿站当中,住着的,也不只是咱们国家的使者,你的抱怨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对于咱们来说,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你要管得住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不要在大唐的人面前露出你的情绪,否则,麻烦的只会是你自己。”
义直古麻吕严肃的提醒着高丸真藤。
中原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是来学习大唐先进的文化技术的,即便是过程很艰难,即便是遇到一些阻碍,但是,为了国家,一定要忍耐下去。
高丸真藤心中愤愤难平,但是还是点点头。
义直古麻吕说的对,既然是来学东西的,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大事要紧。
“太仆寺那边,我会继续去打听的,若是礼物不够的话,接着送就是了。”义直古麻吕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这次他们从倭国来,既然是带着目的来的,自然也知道,事情办不办的成,大部分也是要看他们的“诚意”的。
所以,他们带了很多“诚意”过来。
必要的时候,该大方还是要大方的。
“这两天,我在长安城里都打听清楚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送礼也是要有讲究的,所以,我们的想法也要转变。”义直古麻吕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咱们之前准备的礼物,太过于平庸,人家不一定喜欢。”
“我打听到,这两年,长安城里,那些官员最喜欢的礼物,就是好的茶叶和好的酒水了,咱们可以在礼物上面,多下些功夫,投其所好。”义直古麻吕分析着:“一会儿用完了午饭,下午我会带上礼物,重新去接触太仆寺的人。”
“毕竟他们有言在先,说要帮我们去弄图纸。”
“先将这件事办妥,其余的,慢慢来,咱们在这里要停留的时间很久,倒是不用过于着急。”
“相信只要时间一长,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一定会被我们的诚意所感动的。”
义直古麻吕心里琢磨着,只要能成功拜师,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大王还在等着他们的好消息,绝对不能让大王失望。
“另外,长安城里的这些高官,勋贵,也要好好打听打听,有些人,咱们还没有去拜访,不能漏掉,不管人家对咱们的态度如何,咱们的态度要先摆出来。”义直古麻吕思索着:“我听说,长安城里的茶叶生意,背后就是大唐皇室的宗亲在经营着,到现在,咱们还没有去拜访过这位勋贵。”
“皇室的宗亲?那应该能在大唐皇帝陛下面前说上话,那可要好好打听一番。”高丸真藤说着。
两人商议一番,吃完饭后,义直古麻吕带上银钱,去茶叶铺子先去购置茶叶作为礼品,而后去拜访太仆寺的官员。
高丸真藤则是要去一趟平康坊。
他们想要在平康坊找一处地方,用来安置随着他们一起来大唐的几个女子,到时候,这几个倭国的女子,也会成为他们的一大助力。
在他们看来,男人嘛......
送礼,请客吃饭,吃完饭之后,总要找点消遣的东西。
而他们国家来的,温顺的女子,还是特意教导过的,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呢?
这一趟,他们来长安,要的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倭国如今正在筹备着改革的事情,迫切的需要从大唐学到更多的东西,带回平京城,为国内的改革,做出更多的贡献,提供更多的帮助。
太仆寺里,几个小吏坐在一起喝茶,不多时,外头进来人了。
“署丞,外面有个倭国使者,说是想要见您。”
署丞微微蹙眉,怎么又找到衙门来了。
“跟他说,我不在。”
“小的说了,他说可以在门口等候,等着您回来。”
署丞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这是赖上了啊。
署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伸出左手,狠狠的打在了右手上面。
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呢。
干嘛要收义直古麻吕的礼物呢?
这下好了。
恐怕不见都不行了。
好歹是在鸿胪寺挂了名的倭国使者,让人家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署丞也知道,义直古麻吕找自己的目的。
无非就是为了建筑图纸的事儿。
为了这事儿,自己都挨了一顿骂了,哪儿还敢去沾染这种事情。
可是义直古麻吕好像不打算放弃自己这边的门路。
求见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被自己着人给推脱回去了。
这次,他怕是铁了心了要见到自己。
真是麻烦啊。
“带他去偏厅吧。”署丞无奈叹息一声。
“是。”下人退去,到门口招呼义直古麻吕去了。
署丞起身,也往偏厅走去。只是,他并不打算在偏厅等着。
偏厅里,义直古麻吕随着太仆寺的人来到这边。
偏厅里没有署丞的身影。
“使者还请在此等候一番,署丞他还需要一阵子,才能到这里。”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义直古麻吕应声。
署丞就在离着偏厅不远的地方,看着手底下的人将义直古麻吕带了进去。
他自然不会这么快就现身,且让义直古麻吕等着吧。
若是现身太快,岂不是将之前所有的谎言都给戳破了。
还是要给义直古麻吕营造出,自己是真的很忙,并没有敷衍和忽悠他。
让义直古麻吕等了足足有两刻钟,署丞这才假装匆忙的来到偏厅。
进门便是对着义直古麻吕拱手,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