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心理医生那些刨根问底的治疗手段。
心中又有些犹豫。
“好。”
他抿了抿薄唇,对着傅洲吩咐,“照顾好夫人。”
舒意欢觉得这话有点好笑,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有什么好照顾的?
“是。”
傅司寒走了进去。
门口,舒意欢和傅洲面面相觑,空气中流动着几分尴尬。
“李毓的事,是你办的?”
冷不丁,舒意欢先开了口。
傅洲一激灵,脸上露出了为难,觉得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舒意欢讽刺勾起了唇,仅需一眼就明白了,真的是有些无语了。
“他生病脑子不太清楚也就算了,你也怎么跟着他一起胡闹?”
“……”他劝过傅总啊,可是傅总不听啊。
傅洲憋了半天,“我们一开始也是很纠结的,是李毓那边说,您对他也有意思,我们才做的,傅总他的本意,也只是想要您开心,因为——”
说到这儿,他顿了又顿,“他真的不能没有您!”
这话也许对于别的情侣来说,只是简单的一句调情,增加感情的玩笑话。
可对于傅司寒,舒意欢真的是他的命。
舒意欢想到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抿唇愣在了原地。
傅洲幽幽叹息,“您还记得西山公墓,傅总误会您离开的那次吗?”
“记得。”
舒意欢点头,疑惑望向了他。
“我给您说过,那天傅总他差点出了车祸,但没告诉您的是,”傅洲继续说道,“那不是意外,他是要自杀!那天他还对我说……”
傅洲至今记忆犹新,“他说,他感觉活着好累,很没意义。”
走廊内一片安静,头顶的光刺的舒意欢的眼睛有点发干,别过了脸去。
她不想被傅洲的话影响,心口处却还是在停不住的发闷,发胀,莫名感受到了压抑。
傅洲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时间滴滴答答,静悄悄流逝而过。
咔哒一声。
医疗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舒意欢掀了掀眼皮,就看到那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白色大褂的外国男人,想必应该就是傅司寒的心理医生了。
傅司寒未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棱角分明的面孔遍布满了冷峻,眉眼之间积着一层厚厚的冰雪,显然是对于这个地方非常抵触。
他看心理医生的事,基本处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即便是最近这段日子,也都是到了不得已发病的地步才来,今天晚上要不是舒意欢陪同一起,他连这门都不愿踏入。
傅司寒出来后,直奔舒意欢,似是完成任务般说道,“看完了,我们回家吧。”
舒意欢微愣。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忽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傅先生,您的药还没有取。”
心理医生虽然不是华人,但在盛京生活了很多年,一口中文说的流畅无比,他的眼波流转,停在了舒意欢的身上,询问道,“能让这位小姐跟着我一起去拿吗?”
顷刻间,傅司寒的眼神竖起防备,气场都跟着凛冽,他想干什么?
“让傅洲去就行了。”
心理医生明显是想支开傅司寒,和她单独聊聊,舒意欢的眼中微暗,直接做出了决定,“傅司寒,我过去拿药。”
傅司寒顿住,神色颇为复杂,话语在唇边滚了又滚,到底是无法拒绝舒意欢,警告的眼神在心理医生的脸上游走几许,然后对着舒意欢说话,声音柔情似水。
“好,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回来。”
舒意欢没有回应。
而是转身朝着心理医生那边走去……
心理医生连忙收回了惊愕眼神。
都有些不敢相信,刚刚的人会是傅司寒!
要知道,傅司寒对他非常不信任,聊天也不肯交底,性子又冷又高傲的,许多事,他都是从傅洲那边知道的……
今天晚上还是头一次,见到傅司寒有这么温柔耐心,言听计从的一面。
而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是因为这个叫做舒意欢的女人。
思及此,他忍不住地多看了她两眼,发现她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但像傅司寒这个级别的男人,什么样的绝世美女没见过,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什么魅力,竟然将人给整成这个样子。
静谧的走廊,只可以听见细微的脚步声。
舒意欢确定傅司寒看不见他们了之后,才问道,“你好,请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关于傅先生的病情。”
心理医生回过神来,礼貌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傅洲和我说,您已经看过了傅先生的病例,相信您应该了解他的情况了吧?”
褪去了青涩,舒意欢成熟的气质一览无余,黑色微卷的长发几缕随风扬起,漫不经心低掀了掀眼皮,“然后呢?”
心理医生一噎,发现这女人比起傅司寒不逞多让,都是一模一样的硬茬子。
他正色道,“他变成这个样子,有百分之七十的原因是因为你。”
“然后你想来道德绑架我?想让我帮傅司寒治疗?”
心理医生没吭声,算是默许。
今天晚上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让舒意欢有些烦躁,红唇讽刺勾起,“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同情,但也仅限于此,我不是救世主,没有救苦救难的义务。如果你完全了解我们的过去的话,大概会觉得我现在没有出现心理问题应该是个奇迹。”
傅司寒是生病了,但当年受尽委屈,折磨的那个人可是她!
现在,他出现问题了。
就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去尽心尽力帮他?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心理医生对于他们过去的确是了解的不太透彻,但想到傅司寒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严重的情况,还是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抱歉傅夫人,也许我刚刚的态度有些不太好,让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作为心理医生,帮助我的患者走出心理障碍是我的本职工作,所以我才想麻烦你。”
他叹了口气,也是真的没了办法。
“毕竟现在……傅先生除了您的话之外,谁的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