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想到自己近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简直好像跳梁小丑……
“你们两口子可真有意思,我知道你们有钱,但你们耍着我这样的普通人玩有意思吗?”
室内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忽地静止。
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舒意欢的脑海中噼里啪啦的炸开。
她的双目愕然,过了好半天,才动了动唇,“你乱说什么?”
傅司寒,他怎么可能主动给她找对象?
“这种事我有什么好乱说的,当时我们还签了合同,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给你找……”说完,李毓就回房间去翻。
舒意欢脑子嗡嗡嗡的,乱成了一锅粥。
傅司寒让傅洲去接了孩子。
自己则开着车,朝着李毓的小区方向赶去。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去看看,只是去看看而已!
但油门的数值,却从零开始不断开始飙升,车速越来越快,眼神越来越疯狂,直到方向盘快要失控,傅司寒的理智才再次被拉了回来,急忙翻出心理医生给他开的药,白色的药片硬生生的吞进喉咙,苦涩的滋味蔓延至整个口腔。
那根敏感的神经却始终未得到缓解,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重新启动起车辆,来到了李毓小区的楼下,这里是普通住宅,夕阳西下,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香樟树下,充斥着老人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而傅司寒,像是被无形中罩了透明的玻璃,被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的隔离,他坐在车内,目光精准无误的锁定在了李毓家的楼层,眼底的光束慢慢浇灭,充满了空洞。
他到这里来,又能做些什么?
舒意欢喜欢那个年轻人,心甘情愿和对方在一起,他又以什么名义去阻止呢?
用他这可笑又可悲的丈夫头衔吗?
他给不了她的东西,总要由别人给予。
策划这一切最开始的初衷,不就是希望她可以开心吗?
傅司寒的眼圈渐渐发红,埋头在了方向盘上,胸口是闷生生的疼。
此刻。
李毓家内,噤若寒蝉。
那份文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bao养条约,以及对李毓的约束。
协议期间,李毓不能谈恋爱,不能有暧昧对象,更不能和其他女人有染!
必须万事以舒意欢为先,不许对她发火,不许对她闹脾气,不许对她撒谎,更不许对她动手!
她的电话必须第一时间接,她的短信必须第一时间回,她想要的东西必须第一时间送过来,当然,这一条李毓可以找傅洲申请报销。
总而言之,他必须无条件满足她的各种需求,哪怕是无理的,任性的。
这段关系,只有舒意欢拥有终止喊停止的权利。
末尾处,傅司寒用汉字手写了每个月支付的金额,一千万,再然后是甲乙双方的签名。
舒意欢看着这份文件,瞳孔颤了又颤,至今还是久久都无法接受这个令人震骇的消息。
傅司寒他是疯了吗?!
他是怎么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来的?!!
舒意欢简直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他是真的病的不轻!!!
不可理喻。
傅司寒是有多强的占有欲,没有人比舒意欢还要更清楚,可以说是到了偏执病态的程度,在很久以前,她甚至连自己曾经和慕时衍谈过恋爱的事都不敢告诉他,生怕他会发疯,做出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来……
而现在,他居然主动将她推给了别人,还拟出了这样一则协议来。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毓落寞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抱歉舒姐,我刚刚也是昏了头,才对你说那样的话来,忘记你是无辜的。”
说实话,他是真不知道舒意欢这老公究竟是怎么想的了,要是在舒意欢知情的情况下也就算了,关键是人家还不知情,搞的自己有多不要脸似的,自尊被碾碎了一地。
他越想越心烦,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忽然目光一扫,停留在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上,顿时愣住了。
“舒姐,这好像是你老公的车……”
他上次在幼儿园门口见过。
那扎眼的车牌,让他难以忘记。
闻言,舒意欢这才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推开椅子慢慢起身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那辆车,心口处,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讽刺地够了勾唇。
这一切,不是他亲手安排的吗?
现在,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们现在……”李毓糊涂了,是真的搞不清这两口子的关系。
舒意欢的眼神冰冷,站在阳台口,看了那辆车好一会,突然转头说,“李毓,我可以在你家待到天黑吗?”
“啊?”李毓看了看那车,再看了看舒意欢,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不觉得为难就好。”
现在将一切说清楚后,李毓面对起舒意欢,反倒是有些尴尬。
舒意欢扯了扯唇,直接哗啦一声,将窗帘给拉上了。
她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给乔语安回了消息,然后面无表情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空气静谧的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见。
李毓如坐针毡,无所适从。
这叫个什么事啊!
傅司寒趴在方向盘上,缓解了好一会情绪,抬起通红的眼睛,待他再往上面看去的时候,楼层的窗帘已经被拉了个严实。
这会儿天已经微微黑了,家家户户的灯极其亮眼,唯独哪一层黑漆漆的,在做什么,想必不用说了吧?
傅司寒本以为他们还要再等一会,没想到发展的竟然这么快,快到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捂着心口呼吸变得急促。
他想要逃离这个如噩梦般的地方,却连开车的勇气都没有,似是自虐般继续待着,傅司寒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惨白如纸般,身体僵硬在了原地,丧失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不知冷热,不知温度,迟钝木讷,只是化成石头般定定瞧着那个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钟流逝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待了多久,只感觉这几个小时好漫长,好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