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组织的人,都知道了?”
“我以为,你早该想到的。”
“……”
闻言,波本沉默了。
他瞧着其他人的表现,似乎与平常没什么差别,还以为这事,不过仅有冬一人知道罢了。
没想到,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既然如此……
那自己的卧底工作,还能继续下去吗?
已经相当于,将自己逼入死胡同了。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
要么……
自行了断,以示自己对于机关的忠心;要么选择正式加入组织,成为他们的一员。
但无论哪一个选择,都不是波本想要的。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比在查明卧底后,最折磨卧底的办法是什么。
不是想出各种折磨人的手段,将其活活折磨至死。
也不是将其丢入东京湾中,与冰冷刺骨的海水为伴。
而是……
让他亲眼见证,自己是如何,被自己所效忠的机关抛弃的。
一切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波本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有关好友死亡一事。
总感觉里面,存在太多蹊跷和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可如果是公安执行的清理……
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吗?
如此大费周章,感觉并非是公安的行事作风,他们更喜欢干脆利落、简单粗暴的做法。
直接趁着病房无其他人在时,一枪将其解决了。或是注射什么药物,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最后被判定为医疗事故,才应当是公安的做法。
难道……
是除了公安以外的势力?
或者说,一切都只不过是冬设下的局?
但他如此费心费力的去做这件事,属实没有任何必要,对他而言也不会产生任何好处吧?
更何况……
当时他的神情,并不似作假。
太多太多的迷雾和不解,困扰着波本的心智,让他着实有些摸不清头脑。
“黑麦。”
“什么?”
“一起喝几杯吧。”
许是因为自己想太多的缘故,思绪已经受到了干扰,连带着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消沉落寞。
令坐在一旁的黑麦,自然是瞧在了眼中。
彼此在平时,可谓是如同基安蒂和贝尔摩德那样,完全不对盘的类型。
但这一刻……
许是因为相似的经历,让他们顿时找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那就喝一杯吧。”
黑麦这次,没有再做任何犹豫了。
直接伸手,果断的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酒杯,里面装着如同香槟一般的威士忌。
只是颜色有点寡淡,都快变成水了……
看来,这家卡拉oK太坑人,连酒水都是批发的劣质酒。
虽然这样在心里吐槽着,但黑麦身体还是诚实的,举起了酒杯放在面前,然后一饮而尽。
这番豪迈的模样,当真容易叫人以为,对方是位千杯不醉的人。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原本的氛围总算是活跃了起来,想必是因为酒精上头的缘故,将他们压抑许久的情绪终究释放,选择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喝嗨了的黑麦,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非要大秀一段热舞。
一边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一边手持着麦克风,唱着某首跟字幕完全对不上号的歌曲。
像是自己的即兴创作。
他的唱歌天赋,与波本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余人纷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尊重他人,不能轻易动粗。
在众人备受歌声折磨的痛苦下,唯有波本双手摇着沙锤,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子期一样,一脸陶醉的欣赏着这动人的“歌声”。
最终,还是身为二人“姐姐”的基安蒂忍不住了。
直接趁着他们不备之际,一手刀带走一个,让他们成功晕了过去。
歌声戛然而止。
众人终于不用再让自己的耳朵,受任何折磨了。
只要黑麦与波本二人不上场,那么随便让一个人上去唱歌,都是宛如天籁之音。
毕竟,全靠他们衬托。
“嗝!”
酒过三巡后,已经无人再唱歌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边聊着边喝着酒。
也有人趁着酒劲,说一些平时敢想不敢说的话,或是平时敢想不敢做的事。
例如——黑麦。
想来,他之前的那一番举动,就是为了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吧。
对此众人也都表示理解。
“科恩,你负责送基安蒂回去吧。卡尔瓦多斯,你就负责送皮斯科和爱尔兰回去;龙舌兰你就自己开车回去吧。
库拉索,你送基尔回去;贝尔摩德就送波本回去。至于冬先生……就交给新人吧。剩下的黑麦,就由我送回去……反正大哥已经抛下我提早离开了……”
伏特加像是领导一样,对众人下达了指示。
说罢,他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嘴角似乎都向下了。
对于这样的分配,众人倒没有谁有什么意见。
只是……
库拉索望向了佐木洋,微顿了一下,有些担忧的说道:
“新人君的话,似乎并不知道冬的住址吧?”
这样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
的确。
像是佐木洋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别说是冬的家庭住址了。
就连关于冬的一些基本信息,知晓得也是少之又少。
让他负责……
着实有些太过不靠谱了。
“嗯……好像的确是这样来着。”
伏特加闻言,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发现这样的安排的确有些不到位。
想来是因为,对方是新一任“苏格兰”的缘故,自己恍惚间,将这个苏格兰,以为是那个“苏格兰”了。
于是便下意识的觉得,对方一定知晓冬的家庭住址。
“没关系。之前送资料时,有去过一次冬家里,所以也算是记得前去的路。”
“是吗?那……新人,就拜托你了。”
伏特加没有丝毫怀疑的,便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原本的担忧,也可以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可实际上……
佐木洋在此之前,并未送过什么资料,去对方家中。
但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甚至脑海中,还清晰的浮现出了,对方住宅的外观模样。
就好像在什么时候,自己果真去过对方家中一般。
如此异样的感觉,让词汇量匮乏的佐木洋,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
只是觉得……
或许在开车前往,一探究竟后,自己就可以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异样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