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此时也寂静异常。
百分之一，多么微小，但却是无可跨越的数字，决定了一场比赛的胜负。
岳清此时也有些愣神，他放下键盘上操作的双手，发现竟然有些僵硬，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腕后，他退出账号卡，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出选手室。
场馆内，有破尘粉丝的呼喊声，以及解说的郑重宣布：“破尘与瞬雷第一场单挑赛，破尘岳清获得胜利！”
自己击败乔轩，是真实。
依照赛后的形式，岳清走到了平台中央，他看到对面的乔轩向他走来。乔轩表情平静如常，仿佛没有经历过这场比赛一样。岳清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从来都是他主动去走近乔轩，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神奇”的一幕发生。
原来，这样长的距离，不是只能他去追逐的。
他终于赢了乔轩。这是他第一次赢过乔轩。
以前，无论是乔轩在破尘之时，还是离开破尘之后，岳清都没有与乔轩站在一起过。
即便在破尘，他能和乔轩一起打团队赛，却也明白, 他们之间的差距根本不能称之为“一起”。
当接手破尘后, 也曾有人说：“岳清根本不配与乔轩相提并论。”
岳清认为这是对的，他确实比不过乔轩, 无论是战术还是实力。就算现在，他在赛场上击败了乔轩，这一点也不会动摇。但是……
岳清忽然明白他一直以来想要向乔轩证明的是什么了。
乔轩停在了岳清面前，很自然地向他伸出了手, 笑道：“打得很好。”
岳清急促地吸了一口气, 伸手与乔轩紧紧相握，抬头直视着乔轩，回应道：“乔副，谢谢。”
感谢曾经为清明上河打造的银武, 感谢在破尘的关心与指点, 感谢他们能作为对手站在这里。
……终于能在这一刻，与你并肩。
乔轩倒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点了点头, 首先松开了手，转身走向了瞬雷选手席。
岳清看着乔轩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去。
对于岳清的感谢，现场的破尘粉丝也愣了一下，开始交头接耳，大概是在讨论乔轩回破尘的可能性，争议还蛮大的。
杨嘉彧也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笑道：“真是精彩。”
“好险, 这样的险胜，不算畅快。”欧阳慧说。
“只要赢就行, 险或不险又有什么关系？百分之一是赢, 百分之零点一也是赢，结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微不足道的差距, 就能决定比赛的胜负。”杨嘉彧说道。
“……你是倾向于乔轩赢的吗？”欧阳慧看了杨嘉彧一眼。
“为什么这么认为？”杨嘉彧奇怪, “我和乔轩是一样的想法。”
“什么？”
“岳清虽然是第二赛季出道, 但却是后起之秀, 他可是联盟的未来啊。”杨嘉彧想了想，忽然领悟,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和岳清感同身受了。小慧, 你应该认识到，你也算是联盟的‘未来’。”
欧阳慧的重点却不在于此：“你和乔轩是什么想法？”
“那就只有我们老一辈的人知道了，新人选手还是乖乖看比赛吧。”杨嘉彧笑道。
“……入职业圈，我爸爸不会同意的。”欧阳慧皱了皱眉，看样子这个问题困扰她许久。
“关键不在于他同不同意，而是你的意志够不够坚定。”杨嘉彧道。
“原来你是过来人。”欧阳慧叹了口气。
“……”还真没说错！
杨嘉彧轻咳一声，循循善诱：“你不想和你哥并肩作战吗？”
欧阳慧果断道：“我更想和小烟并肩作战。”
“……”杨嘉彧摆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替欧阳昱痛惜惋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欧阳慧懒得理会他, 继续观看比赛。
这时，岳清已经回到了选手席上, 和周云尘交接，但周云尘脸色并不算很好，对岳清点了一下头, 就走上了台。
岳清刚要坐下，穆诗就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愧是小岳清, 太强了，赢了乔大。来来来，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肩膀。”
“呃……没有。”岳清有些紧张地摆手，“是运气。”
“啊？”只用数据说话受不了运气说法的易辰投来了否定的目光。
岳清又道：“但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我终于有资格和轩哥……”
“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我想乔轩也不愿意听到你这样的话吧。”易辰批评道，“岳清，你这毛病需要改改。”
“我知道，只是对乔大这样而已。”穆诗一副“我懂”的神情，“小岳清在面对其他人那可是气势汹汹自信满满的。易前辈，不瞒你说，如果早些知道乔大会做单挑首发的话，我一定举双手双脚申请我去挑战乔大！”
易辰白了穆诗一眼：“你们都想暴揍乔轩？”
“暴揍？”穆诗怀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用词。
易辰道：“你上什么单挑, 自己去擂台待着。”
穆诗不满道：“擂台又不是我首发, 都被苏队打残了，不好玩。”
“那2V2呢, 说不定你和岳清会遇见乔轩和陆曦。”易辰说。
“哦？那好！虽然2V2不如单挑让人激动。”穆诗笑道，还正儿八经地开始为岳清按摩。
岳清道：“刚才周副怎么不太开心的样子？”
易辰又丢了个白眼：“我不是说了吗, 你们都想暴揍乔轩。”
“周副上场还是有机会暴揍，我们的话……”穆诗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看向易辰，“那易前辈，你也想揍乔大？”
“未尝不可。”易辰严肃。
苏空辙听到了这边的讨论，沉重地拍了拍易辰的肩膀：“不要想不开。”
穆诗笑出声，灵光一闪：“不如这样，易前辈，你用我的吹雪成诗，我用你的易水渐离。反正前两个赛季我都用的易水渐离，观众一时半会察觉不了异常！”
“所以察觉异常被联盟禁赛的是我对吗？”易辰不可思议地看着穆诗。
“为了揍乔大，做出一点牺牲也没什么吧，易前辈~”
“那还不如牺牲自己线下痛殴，顺便还有嘉彧和时昭……等等，我为什么非要揍他们啊？”被绕进去的易辰幡然悔悟。
此时，瞬雷那边的单挑第二人也已经上场，是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