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妖的二人,并没有为祸人间,反而是在他们曾经的家园,如今已经是一片水底的地方住了下来,甚至为了不被外人给打扰,他们制造了蜃景藏了起来。
其实以他们的实力,足以称霸一方,将他们所经历的痛苦传递给更多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
老者笑着讲出这个故事,最后一句话让陈宇阳尤为深刻。
“我的悲哀,怎么能成为别人的悲哀?”
陈宇阳沉默了许久,面前的两只妖,他可以轻易的抹去,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那蜃景中的这些人?”陈宇阳开口问道。
“他们罪有应得,当年就是他们发动了战争,我要让他们永远的困在蜃景之中,为他们曾经所犯下的罪忏悔……”
陈宇阳长叹一声,微微起身:“茶虽苦,但心暖。”
说完陈宇阳转身离去,离开时他留下了一道以自身修为之力所凝刻的往生法门,入此法门,可不受地狱六道的影响,直入天人道。
老者愣愣的看着陈宇阳留下的法门,神情很复杂,进而又看向身边那小女孩,心中已然开朗。
“敢问前辈尊称。”老者开口说道
“暗夜游侠!”一道声音从远处的虚无中飘荡过来。
老者一愣:“???”
小女孩却是一脸的天真:“爷爷,现在可是白天,他为什么不叫大白天游侠?”
老者揉了揉有点发疼的牙:“可能大白天听上去有点不正经吧!”
“那也可以叫“晌午,下午”啊!”
“……”老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蜃景对于陈宇阳来说只不过需要一道意念,就可轻松破开,他之所以进入,只是为了一探究竟。
好吧!
看着任务进度,上涨了一点,陈宇阳最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感觉这RRSS+的任务也不是特别难嘛!
离开了往生湖,陈宇阳一路北上,穿过浓郁的森林,视线前早已经被一片银皑所覆盖,苍茫的天地间,一眼望不到尽头,就好似世界真的就没有了尽头一样。
这里的雪非常的厚,陈宇阳没有御空而行,落在雪地上,慢步走在这大学纷飞之中,身后留下一道漫长的脚印。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一亮马车从陈宇阳的身后追了过来,这马车看上去不算很大,但装饰的却非常好看,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能撑得起的物件。
马车在陈宇阳身旁停下,陈宇阳也带着几分诧异看去。
马车侧窗推开,一个少年从里边伸出了脑袋,看向陈宇阳:“这位先生,可是要去前边的唐城?”
说实话,陈宇阳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前边还有城池,自己只是看着这么大的雪,想下来走两步,活动一下,不曾想竟然还遇到了人。
点点头,陈宇阳看向那少年,此少年虽然脸上还有几分青涩,但眉宇间却有着一种浩然之气,想来也绝非寻常人家的后辈。
“那先生,快些上车,正好我也要去唐城,可顺路捎先生一断,这天雪下的大,先生若是走过去,怕是已经傍晚了。”少年瞧得陈宇阳点头,竟是推开马车的门,邀请陈宇阳一同上车。
……
车内,燃着一个小火炉,让这冰天雪地中,多了几分暖意,陈宇阳坐在马车中,看着车内不由有些发愣,寻常人家外出,起码也带着一些衣物食物,可这车里好像除了书籍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让先生见笑了,我一心在学业方面,其他的倒也不是特别注重,所以出门来,带的只有书籍了。”少年放下手里的书,带着和煦的笑,对陈宇阳解释。
陈宇阳摇摇头:“食可果腹却不能果心,若心中没有了向往,与行尸走肉何意?”
少年一听陈宇阳的话,一愣,许久这才冲着陈宇阳抱拳一笑:“多谢先生赐教”这笑容中多了几分真诚与尊敬。
这世上虽有贫富差距,但是在精神意志方面,人人平等,甚至在知识的海洋中,每个人都只是那汇聚起大海的一滴水,撑起整个大海的一粒沙子,一块砾石罢了。
“先生可是去唐城中参加三日后的科考?”少年得知陈宇阳也是读书人之后,不由话就多了起来,看对方模样要比自己年长不少,正所谓学海无涯,越是年长的读书人越是有着自己对这个世界,对真理的理解,正好自己也有些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无论正确与否,全看自己。
陈宇阳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科考,但总归要给自己一个去唐城的理由,待到唐城,自己也会离开,与这少年或者此生不再见,茫茫人海,转眼已是沧海桑田。
少年心情更是激动,唐城科考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并且最得人心的地方正是它,无论出身,只要有满腔的知识与才华,都可一试,故而唐城已然成为不少读书人心中的圣地。
只是少年并不这样认为。
“先生,晚辈有一事请教,还望先生赐教。”少年起身,先朝着陈宇阳一拜,这才站直身子,看向陈宇阳:“先生,世人皆以唐城为读书人圣地,您怎么看?”
陈宇阳皱了皱眉头,心道自己知道个屁的唐城,能怎么看?难道还要请个导游带着自己去看?
可这……自从自己上车之后,人设都已经立下了,总不能就直接毁了吧!
片刻后,陈宇阳打开车窗,将手伸出窗外,此时窗外大雪依旧纷飞,刚伸出去就有不少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待他将手收回到车里,因为车里的温度,很快雪花就化作了一滩水,但是陈宇阳却又把手伸了出去,这时候,那滩水因为车外的寒冷,又化作了一片雪花,落在了大地之上。
做完这一切,陈宇阳看向少年:“你懂了吗?”
少年愣愣的站在车中,脑海中更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刚刚那一幕宛如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撞击在他的心灵之中,直接将他一直所坚持的东西,撞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