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安烟抽的更凶了。
张友发陪着林时安抽完烟，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这种事咱们也不是头一次经历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别心软忘了保密原则。”
林时安“嗯”了一声。
“行，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自己想想吧！我先回去了，老婆孩子在家等着呢。”
张友发走后，林时安又抽了一根烟，才慢慢回家。
他到家时江肆月已经睡下。
刚躺到床上，江肆月就习惯性向他靠过来，随即皱了皱鼻子，半醒半睡咕哝了一句“好大烟味！”往旁边滚了一圈。
林时安轻笑出声，枉他愁了半晚上，没良心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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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两个人又是一顿黏糊。
林时安依旧想最后一刻抽身，却不妨江肆月突然发力，他猝不及防，晚了一秒。
“肆月，你！”林时安因为急声音带了几分厉，“为什么这么做？”
江肆月本只是觉得自己反正算是不孕体质逗逗林时安，见他这样，顿时不开心。
“你不想我怀孕？”江肆月眯起眼，语气也不好，“林时安，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自打我来南城你就不对劲。跟我同学说你是我哥。现在不过是可能怀孕，你就这么凶我？”
林时安有些懊恼，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软了声哄她，“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行不行？你先去浴室洗澡。”
他们医务室可没有事后的药。
更恼自己没有做安全措施，让这种意外发生。
当前最好解决办法就是江肆月去洗澡，尽量减少怀孕的机率。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去。”江肆月气得眼睛通红，“你放心，你要真不想过了，就算我真怀孕也不会赖着你，我一个人又不是养不活孩子。”
说到最后带了哭音。
不明白之前两个人在南山公社一直好好的，怎么一到南城他就畏首畏尾的。
之前两个人缠.绵时他还说想要个孩子，现在却生怕她怀了孕赖上他。
让江肆月一瞬间想起了侯旭东，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神色却越来越冷，伸手抓起自己的衣服边穿边道：“难怪昨晚陈红嫂子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还道什么事让她那么难以启齿。原来是你……呵！林时安，从今天开始咱俩没关系了。你马上去打离婚报告，晚一秒我都看不起你！”
林时安见她小脸紧绷，眼泪成串的往下掉却一点声音都没出。说出来的话跟裹着冰碴子一样往他心上扎，疼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江肆月见他依旧不言语，心里发冷，穿上鞋就往外走，腰腿间的不适让她更觉得讽刺。
林时安看着她的背影，一下慌了身，赤着脚跳下床，从背后抱住她，“月月，我错了！别走！”
江肆月挣扎，“是你不想要我！”
“我没有。”
“你不想要孩子！”
“我想！”
江肆月眼泪砸在林时安胳膊上，心疼地他眉头紧皱，长叹一声，“我怎么可能不想要你？我更想要你跟我的孩子。”
“你骗人！”江肆月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过了。”
林时安不动，任她咬。
江肆月尝到咸腥味才松口，抬头垂眼，他胳膊上一串很深的牙印，隐隐冒着血。
“松手！”江肆月强迫自己不心软。
“不放。”
“林时安你男人一点儿！别让我看不起你！说一套做一套，有意思吗？”
林时安被她的话扎地心口直疼，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紧紧地抱住她，生怕他一松手，江肆月就真地离开他。
江肆月等了几秒也不见他解释，心里更苦，“你松手，我去洗澡就是。不就是不想……”
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她后颈上，烫得她失声。
上辈子江肆月只见林时安哭过一次，就是他被迫脱下那身军装时。
那是江肆月唯一一次见到林时安脆弱的样子。
他说“江肆月，如果世界上后悔药多好？”
这一世他如愿穿着这身衣裳，为什么还会有脆弱的一面？
“我没有不想要你。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想一直这么抱着你。想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或者生一个像你这样的闺女。”
江肆月不说话。
林时安头埋在她肩膀上，声音很闷，带了点颤，“可是月月，你现在还是大学生，你知道现在怀孕对你意味着什么。”
最好的结果也是休学一年。
江肆月硬声道：“那怎么了？我们宿舍还有当妈妈的呢！”
她不觉得这是问题。
这是很特殊的一年，很多大学生都是已婚已生育。
她能跟上课业，最多在外面租个房子，让婆婆或者李香兰过来帮忙带。
前提是如果她能顺利怀孕。
林时安心里更苦，又是一阵沉默。
江肆月也不开口。
这会儿她稍微冷静了些，觉得林时安不是怕担责任的男人。
先不说七八十年代人们普遍无证结婚都能过一辈子，更何况林时安职业特殊他结婚离婚都得打报告，没正当理由根本不会批。
而且两个人正是蜜里调油，感情越来越好的时候。
林时安不说爱她最起码也有点喜欢她，不至于被她怀孕吓成这样。
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过了会儿，林时安终于鼓起勇气，“月月，给我点时间。”
江肆月长睫动了动，逼他，“不说清楚你就去打报告。”
同时挣扎。
林时安牢牢的箍住她的腰，“当一个单亲妈妈太辛苦！何况你还这么年轻……”
“单亲妈妈？”江肆月打断他，“什么意思？你还是不想过了？”
林时安叹气，“我是怕你当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