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夕跑到一半时已经有点力不从心,饥饿再加上身上未解完的毒,跑的十分费劲。
她就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看着眼前的山路,好像怎么跑都到不了尽头一样。
但是想到山顶是洛川在等她,她就必须全力跑。
冲到山顶时,她真的力气要耗尽,已经没法走直线,踉跄着去敲门,喊不出声就连踢带踹。
屋里被打扰睡觉的人,火气很大的在喊,“净彻,你不睡,我不睡吗?
你一天来八遍,现在半夜也来,你烦不烦!”
掌门净慈,把门一开,一个人直接倒他身上,他扶起来一看,不认识,“你谁啊?”
安南夕艰难发声,“昏迷的人呢?”
净慈看着眼前的人,衣服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手臂有伤,眼神飘忽,站都站不稳,“我看你要昏迷了,正好和那屋里的人凑一双。”
安南夕不管他说什么,“人呢?”
净慈往后看,“东屋。”
安南夕推开他,直接往东屋走去,门一推,借着月色和院里的白雪反光,看清了那就是让自己找了好久的人,洛川。
净慈跟在后面说,“人中毒,一直昏迷不醒。”其实外伤也挺重的,因为有护身软甲在,不算致命,手臂一箭,腿上一箭,刀伤无数,经过救治伤口已经愈合。
但是毒,天青派的人解不了,只知道中的是传说中的千日醉兰,净彻已经用了他毕生所学去救他,但是也就吊着一条命。
安南夕,“我有解药。”但只有半颗。
她把药瓶从怀里掏出来,想把半颗药放进洛川嘴里。
净慈,“他现在没法吞咽,药入不了体,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净彻还说他有可能活不过明天,这明天刚要来,今天就来了个能解毒的姑娘。
药刚碰到洛川的嘴唇,闻言,安南夕的手顿住。
她去拿桌子上的水壶,她把药放进自己嘴里,倒下一口水,直接嘴对嘴的把药送进洛川的嘴里。
她尽量用舌尖把药送到最深处,然后把人扶起来,用手指去揉他的喉咙,让药下去。
净慈看她亲人的熟练样,看来还真是一对儿。
得,有人来领,也省着净彻他一天来八遍看人醒没醒。
“那个西屋还有地方,你……”
话还没说完,安南夕踢掉鞋子,上床,外衣一脱就钻进被窝。
“麻烦走的时候关门,谢谢。”
净慈……
还挺有礼貌。
安南夕终于抱住令她魂牵梦绕的人,她都怕此时是个梦。
她摸着洛川的胸膛,感受着他薄弱的心跳,她这一刻才哭出来。
洛川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走在路上我反复的质疑我自己往西南走到底是不是对的。
好怕十日的终点不是你。
还怕过了十日你不在了。
还好我赶上了,洛川,我赶上了,我来了,你不会死,也不能死,你说好了娶我的,等不到你,我就来找你了。
安南夕不敢太大声的哭,怕吵到昏迷的洛川,她用被子擦拭自己的眼泪,哭着,哭着就睡过去。
因为累,因为安心,也因为体内的毒还没完全解。
净慈这边躺在被窝里,刚要跟周公下棋,大门再次被敲响。
净慈又一次愤怒的把衣服穿上,去开门,他决定这回不管是谁,开门就是一脚。
大半夜的,掌门的门是随便敲的吗?
他把门打开直接把腿踹过去,反应灵敏的幽桐,灵活一躲,净慈就来了个大劈叉,裆还卡门槛了。
他是有苦说不出,“你个鳖孙,躲什么?”
幽桐赶忙把掌门扶起来,“对不起,掌门,我不是有意要躲的。”
掌门夹紧双腿,疼是真疼啊,面子也丢没了。
他不想让人扶着,“滚,滚回去。”
幽桐还不忘自己是来干嘛的,“刚刚那位公子来了吗?”
净慈,“什么公子,人家是姑娘,已经和她情郎相会了。
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幽桐耿直的回答,“我洗过了。”
净慈已经烦不胜烦,“那就滚回去睡觉。
把门关上。”
净慈内八走回屋,发誓,一会儿就算天王老子来敲门他都不去开。
幽桐往下走时,挠着脑袋,姑娘,她是姑娘,姑娘长这样啊,姑娘都长这么好看吗。
等他回到半山腰住处时,屋里床上多躺着一个人,幽云睡在旁边。
这人谁啊,没见过,不是门派的人,又是一个外人,最近真是外人大丰收啊。
这个人长的也好看,不会是个姑娘吧。
现在在他眼里,长的顶好看的都是姑娘。
那可不能和幽云睡一块了,他在地上打地铺,把幽云抱起来放地铺上,他也躺上去。
安南夕抱着人到了中午才醒,也不是睡醒的而是饿醒的。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的人,又不想起了,她就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听着他清浅的呼吸,摸着他的心跳,比起昨晚,她现在才真的感觉到,自己把人找到了,他还活着。
人还没看够,有人来敲门。
是净彻等不及了,今天早上他来时,就听他师兄说,昨夜有个姑娘给那个昏迷的人喂了解药,那人应该死不了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想看看那个姑娘是何方神圣,再看看那小子恢复的怎么样。
对于有人能解千日醉兰的毒,他还是保持怀疑,这毒已经近百年没出现过,只能在一些医书里找到。
因为千日醉兰里的几味药草都长在北的无人荒漠里,那里环境恶劣,流沙多,飓风也多。
想去采草药的人基本都是有去无返,很少有人能把几样药草聚齐,制作出千日醉兰。
少量的千日醉兰可以让人一直昏迷,直到耗尽身体所有能量死去。
量多致命,只有一种解药返魂香能解。
返魂香怎么制作却没有找到记载。
他走遍大江南北,博览群书都没找到返魂香的配方,就一个小丫头,她有这本事。
他不信,他跟他师兄打赌,她要是真能,他当场下跪叫师父。
所以净慈也想让那丫头赶紧出来,自己好看热闹。
可是人一直不出来,都中午了,还没起。
净彻,“不会那小子死了,那姑娘跟着殉情了吧。”
净慈,“别咒人家啊,你继续敲,小孩子爱睡懒觉很正常,你以为是你呢,天天起的比鸡都早。”
净彻无话,继续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