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崇见他笑了，嘴角的笑意也逐渐加深。
“来，一起吃水果呗！”
林清之点点头。
程焕崇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插了一小块苹果，咔擦咔擦吃着。
“阿清，伯父和阿姨不陪我们过年吗？”
林清之眉眼宠溺看着他，答：“不了，他们要去看望我小姨，顺道陪她过年。等这边开春了，天气暖和了再回来。帝都的冬天太冷，他们以前不怎么爱在这边过冬，基本都是去南半球住上几个月再回来。”
林爷和夫人见阿崇恢复得如此好，总算都放下心来。帝都的春节仍很冷，他们打算南下过年，顺道看望一下老姐妹。
“我小姨年轻时留学澳洲，后来在那边嫁人成家立业。”林清之解释：“我妈跟她姐妹情深，每隔两三年都会去陪她住上一两个月。这次小姨发来视频，说她可能得来帝都养老。我爸妈打算过去陪她过年，等开春了接她一并回来。”
程焕崇“哦哦”点头，低声：“我……好像有些印象。”
“嗯。”林清之为了助力他早些恢复，说话量是以前的十几倍，“我跟你说过——我爸这边的亲戚亲人不算多，我妈那边也不怎么多，而且多数都离得远，天南地北很难聚齐。所以，我们家没法跟馨园那边一样，时不时就来一个大聚会，随便聚一聚就十几二十人。”
程焕崇笑开了，道：“那是！我们是大家庭嘛！对了，你小姨……没有儿女陪着养老吗？”
“没有。”林清之解释：“她毕业后就结婚，对象是她的同学，算是郎才女貌很登对。婚后两人感情十分要好，却一直不想要孩子，最终选择丁克。十几年前退休时，老伴也跟着退休了。不过，老伴突然跟一个年轻女子悄悄好上，对方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后，老伴跟小姨提出离婚。小姨成全了他，自己一个人搬去另外一个州生活。虽然生活无忧，但平素里非常寂寞。顾念帝都这边还有亲人，人气也比那边好，小姨她打算回老家落叶归根。”
“哦哦。”程焕崇听得一阵心疼：“一个人生活肯定寂寞。”
林清之却很淡然：“个人选择个人承受，说不上好坏。不同时期有不同的体会，因果也许早就注定，看淡了便好。”
程焕崇忍不住问：“什么意思？你不欢迎你小姨呀？”
“不是。”林清之微笑：“她不缺钱养老，也不需要我欢迎。她年轻的时候潇洒自在，独立独行，认为养孩子太费时间太费精神，还不如不生。她甚至笑话我妈，已经那么忙了，身体也不怎么行，还费劲儿生下我。因为这样，我爸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若不是我妈跟小姨感情好，我爸根本不愿搭理她。对我而言，没有所谓的好坏，个人选择罢了。”
程焕崇又“哦哦”两声，嘀咕：“难怪我看伯父有些闷闷不乐……还说宁愿留在这边陪咱们过年。”
“但他舍不得我妈。”林清之轻笑：“所以，他还是得陪着一块儿去。我小姨有自己家的大农场，地方非常宽敞。他们过去的话，不愁没地方住。只是太冷清，地方太荒凉，我爸不怎么喜欢。”
程焕崇慢悠悠啃着苹果，问：“你——有没有想过丁克？”
“以前想过。”林清之答：“觉得无所谓留不留后代，随缘就行。后来遇到你，我的想法慢慢变了。自从去了你们家，感受过那么热闹美好的开心家庭氛围，我就决定要生三四个孩子。”
顿了顿，他补充：“跟你。”
程焕崇的俊脸红了红，低声：“我……我也不支持丁克。我喜欢孩子，也喜欢一大家子人和睦相处，共患难共进退的家庭氛围。”
林清之轻轻点头：“我知道。其实，我们早就定好了相关机构，也已经筛选出最好的后代。碍于咱们出了车祸，暂时搁置了。”
这事正因为他妈妈说漏了嘴，才会有戴小灵那个不识趣的女人一个劲儿凑过来嚷嚷要毛遂自荐。
他拒绝了，馨园那边也明确拒绝，戴小灵才会恼羞成怒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来。
这件事至今想来，仍让他很恼怒。
“……对。”程焕崇努力想了想，“这个——你一说起，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林清之道：“不急，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做最后的决定。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年底咱们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等等，不急不急。”程焕崇微窘：“我……需要时间缓一缓。”
林清之点点头：“好。”
程焕崇换了一个姿势，舒服靠躺在他的大腿上。
“我——我以前也没丁克的思想吧？我记得是没有的。”
林清之轻笑：“没有，你是大家庭里长大的人，喜欢人多热闹，也很喜欢小孩子。”
“那就对了。”程焕崇附和道：“这样才符合我的个性嘛！等等——我大哥为什么只有一个孩子？我二哥四个小家伙都那么大了。我大嫂不追求二胎吗？”
“因为二哥先结婚，而且是未婚先孕。”林清之解释：“他们三年两胎，一胎两宝，所以从数量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然然结婚晚些，即便婚后不久怀上小喆，也赶不上扬扬他们。你大嫂也很喜欢小孩子，肯定会追求二胎三胎的。”
程焕崇“哦哦”点头，认真记下了。
“难怪了……对了！我怎么觉得多多哥怪怪的——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一个人住在咱这边？”
“离了。”林清之解释：“前一阵子刚离的。夫妻闹矛盾闹离婚，后来他的孩子不幸溺水去世，心灰意冷干脆离个彻底。你别在他面前提孩子的话题，省得让他伤感，毕竟这还是前不久的事情。”
程焕崇愣在原地几秒钟，低喃：“……那么惨啊。”
“嗯。”林清之附和：“确实挺惨的。”
本来好好的小家庭突然间分崩离析，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人——能不惨吗？
程焕崇又继续低喃：“难怪……我听他跟桓舅询问什么冷冻精？子……好像暂时不想生娃，要冷冻起来保证质量，以后要生自己的娃有得备用。”
林清之挑了挑眉：“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