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良瞥到了那三个字,动作一滞。
“你认识江湛北?!”
他看着宋雪眠,眼神沉了下来,看不出是畏惧还是什么情绪。
他无端端怎么会提到江湛北跬?
莫非这个电话是……
宋雪眠侧首看向手机,闪烁着的三个字简直就像是绝境中的一丝奇迹。
她伸手去抓手机,意外的,秦振良竟然没有阻拦她,甚至她轻轻一推就把他推了开来。
宋雪眠从床上起来,拿着手机就躲到了窗边。
她接起电话,“江总,我被人绑架了。”
情急之下她惊慌地喊出实话,但不想电话那头,江湛北的声音淡淡幽幽:
“所以呢?”
所以呢?
宋雪眠被江湛北那样的口吻吓到,“所以……救我……”两个求救的字说得唇舌发颤。
“无亲无故的人,我为什么要救?”靠在话筒边的两瓣薄唇吐出冷到人不寒而栗的声线,“宋秘书不是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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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温度的一个字一个字好像慢动作一样窜入宋雪眠的耳朵。
她嘴巴半张,圆睁得黑眸写满惊恐,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在生气,生气她在江岳耀跟前说的那番话,让他丢了颜面。
“那……替我报警。”
“直接打去报警台应该更快。”
“喂,喂?!”
江湛北突然没有声音,以为他是挂断了电话,宋雪眠紧张的大声起来,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在绝望中找到最后一丝冷静——
“江湛北,你说过我的身体是你的,你容忍得了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弄脏么?”
电话那头仍是一片寂静。
宋雪眠的心跳,每秒递增,她并不知道她的话让靠着话筒的薄唇抿出了如何迷人诡秘的笑,却只听到一记绝望的挂断声。
“江湛北,江湛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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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
宋雪眠无法冷静,抓着手机,惊慌无措,陷入绝境,所有的弱点都一览无遗的表现在那张美丽的脸孔上。
秦振良怎么会错过捕捉这么有趣的画面——
房间里是男人放肆的笑声。
“你们这些女人还真的很喜欢做白日梦,说什么是江湛北的女人,你对他根本一文不值,亏爷还好奇他的女人会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
男人大笑着,一步步逼近过来。
宋雪眠浑身的气力还没恢复过来,她才跑了一步,就被秦振良拦腰抱住,直接按在了茶几台上——
“不是来救你朋友的,乖乖陪老子睡一觉,也许明儿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秦振良目无一切的脸孔填满宋雪眠的一双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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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只手垂到地上,悄悄抓住了从茶几上掉下来的小花瓶,正准备砸上去的时候,外面有人敲响了门。
“少爷。”
敲门声非常的急促。
“退下!”
秦振良喝,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被任何人***/扰。
但——
外面的的人一再敲门,竟然还大起胆子推门就跑了进来:“少爷,有个重要电话找你。”
“他妈的是谁
那么重要?!”
秦振良不耐烦的朝手下投去噬人的眼神,那人看着被他压在茶几上的女孩儿,表情莫名颤瑟起来,“江、江四爷的电话。”
江湛北?
如果问,有什么人可以在一秒之间让人品尝到天国和地狱的滋味,那么答案一定是江湛北。
秦振良起身过去接起电话,一分钟里脸色变化了好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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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眠从茶几上起身,负手紧紧抓着那只小花瓶藏在身后。
她不知道电话里江湛北跟秦振良说了什么。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秦振良凶狠的眸子看了过来——
显然那双眼睛里的情/欲已经被熄灭了一大半,但那股子傲冷轻狂不减反增:“游戏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秦振良目光沉下,抓住宋雪眠的手腕,轻轻一掐,她手里抓着的小花瓶就应声砸在了地上。
男人冷笑:“不用你那么烈女的砸破我的头,有人想要替你收拾我呢……”
“是江湛北?”
宋雪眠眼神一亮,秦振良却没有回答她这个充斥着期冀的问题,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拉出了房间,“出去!”
……
宋雪眠被秦振良拽着下了楼,走过前庭花园,来到门口,硬是被塞上了一辆黑色保姆车。
此时此刻。
别墅底楼的一间房间里,米小唐被囚禁在这里,从落地窗边看到了宋雪眠被秦振良带走的全过程。
天!
“雪眠,雪眠!!”她拍窗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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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点!”
看守米小唐的男人过来掐住她的双手,米小唐奋力挣扎,手上使不上劲,就用脚踢,一脚踢上男人的膝盖,男人大叫了一声——
抬手要甩她一个巴掌,但是秦振良特别交代不许伤着这个女人,悬空的手愣是不敢挥下来。
米小唐眼睛一亮,眼神极尖地看到男人的衬衫口袋里放着一部手机,她伸手掏了过去,抓住手机就冲进了房间里的洗手间,从里锁上门。
男人在外面愤怒地敲门,还警告她不出来就要砸门。
米小唐从裤子口袋里找出了那张江云赫给她的名片,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救雪眠了!
她按照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江云赫,拜托你救救雪眠,她被秦振良绑走了!”
“混蛋,那畜/生现在在哪儿?”
江云赫怒骂,米小唐只说了“这里好像是他的别墅,他刚才带着雪眠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拜托你一定要救救雪……”
米小唐话还没说完,洗手间的门被猛地踢开,男人夺过她手里的电话掐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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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振良的保姆车开在深夜的公路上。
车窗外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宋雪眠看不清这里到底是哪里,只觉得行驶的方向很偏僻。
“秦振良,你带我去哪儿?”
宋雪眠的双手被绑住反剪在背后,秦振良坐在她的身边,眯起狂放的眸子凑近她,把她逼到座椅角落:“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真的勾上了江湛北,不过你别以为他插手,你就有得救,等下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要对他做什么?”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出奇的准确。
秦振良阴冷的笑:
“呵呵呵,南城人人畏惧的江四爷?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宋雪眠盯着这张不知畏惧是什么的脸孔。
有种不好的预告在告诉他,指不准这个疯子会做对江湛北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保姆车最后在郊区的某栋集装箱仓库前停下。
这里是秦家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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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眠被带进空旷的仓库中,一个小喽啰拉着她站在一边,仓库里有一张大铁桌和一张椅子。
秦振良半身倚在桌沿上,周围站着十几个年轻男人,都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外面有人看到了车灯的光亮朝这边驶来,大声喊道:“少爷,江湛北来了!”
宋雪眠心跳骤紧。
他明明挂断了她求救的电话,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又改变主意,是来救她的,还是……
仓库的门被缓慢推开,黑夜下显现出一轮挺拔深谙的轮廓。
沉稳的步调。
高贵的格调。
男人每走近一步,那群年轻的小混混都不自觉地手心冒汗,即使混黑道他们也听过江四爷的名号。
连他们家老爷子都忌惮三分的人,他们怎么敢轻举妄动?
江湛北的气场和这群黑道流氓完全是两个境界,即使周遭乌烟瘴气,也丝毫影响不到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尊贵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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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铁桌前,优雅的眸子流泻出一丝让人敬畏的笑弧,“放人。”
薄唇就这么摆下两个充斥着压迫感的字眼。
秦振良的表情也看不出是怕还是被激恼,从小他就耳闻江湛北的各种奇闻,他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家里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头子也对这个小了他一轮的男人忌惮三分。
他究竟厉害在哪儿?
又或者,他不过是个披着江家人的无敌外挂,到处照耀的纸老虎,“江四爷要人,我怎么敢不放?可就这么放了,我的脸面该往哪搁?”
乳臭味干的小屁孩在江家就有一个。
江湛北从不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他们年少轻狂,鲁莽冲动,顶着一颗项上人头却从来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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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
江湛北一贯的冷静,没有多一个字的废话。
秦振良端倪着江湛北,拍桌喊了声:“爽快!”
然后咧开险恶的唇,说:“脱她一件衣服,或者剁你一只手。”
他是在给江湛北做道选择题。
宋雪眠惊愕地瞪大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上来,她一早就猜到秦振良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宋雪眠双目对着江湛北的眼睛,即便惊恐到眸眼湿润,但那眼光似乎在请求他不要管她了。
秦振良不会允许这种停格画面持续太久,他朝着看管着宋雪眠的手下做了个动作,那个小喽啰两手伸了上去抓住宋雪眠的衣襟就要扒她衣服,却不想对上了江湛北森冷掷来的那道目光——
凶狠,戾气。
象是把匕首活生生扎在他的两只手上,鲜血淋漓。
小喽啰吓得的停顿住动作,江湛北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相反竟让人颤栗的笑了起来,抱/胸看着宋雪眠:
“这女人脱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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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骤然心荡到谷底。
他根本没想过牺牲他的手救她,她到底在瞎操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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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在眼眶里的雾气让宋雪眠觉得自己很可笑,但谁知,这个时候,江湛北拉开那张生锈的椅子,从坐下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香烟……
点燃烟头,薄唇夹着烟尾,一丝一绕的吐出一轮轮烟圈。
烟圈背后江湛北的脸,迷蒙得逼人心颤……
“用刀,用枪,左手还是右手?”他的嗓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扩散,好像夹持了每一个尘埃粒子,让所有人都惊恐在他的压迫感下。
而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想要,尽管试试看。”
江湛北夹着烟的左臂垂了下来,漂亮手指弹了下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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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比这更让人颜面丢尽的挑衅么?
秦振良等着江湛北丑态百出。
但他却像只老狐狸一样审视着他的惊慌马乱。
“该死!”
秦振良不会承认自己就这么输了,他江湛北不肯低头的话,那么他就让他看看,他秦振良可不是没有胆的孬种!
秦振良恼火地拉起江湛北的左臂就按在桌上,从身边的人腰间抽出一把长匕首就砍了下去——
仓库里顿时爆出宋雪眠冲天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