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林目送着艾莲娜离开后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我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他对威斯敏的感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是感激对方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是却是愤怒对方想要夺取他的身体。
不过不管怎么说,威斯敏现在已经彻底死了,再去计较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
一个多小时后,郊区公墓停靠着一辆又一辆马车。
某个新竖起的墓碑前,被挖出了一个方形的土坑,墓碑上刻着威斯敏的名字与生平。
所有宾客今天都穿着暗色的正装表情肃穆。
只见一辆载着棺材的托板马车缓缓驶来停靠在土坑旁边,而卡林一直紧随其后。
卡恩教士站在马车旁念诵着悼词。
“威斯敏·霍金斯生前是一位可敬的绅士......”
随着悼词念诵完毕,一名又一名宾客按照顺序手触棺木为死者默哀。
当最后一名宾客默哀完毕后,棺木缓缓下葬。
葬礼至此便算是结束了,卡林一一送走宾客。
当卡恩教士最后一个向他告别后,卡林并未离开墓园,而是一言不发的静立在威斯敏墓碑前。
看上去是在一个人静静的悼念,其实他是在等人。
不一会儿,一个披着斗篷的壮硕身影进入墓园,也来到威斯敏的墓碑前。
抬起头拉下衣领后,显现出了德雷克那粗狂的面容。
他静静的看着卡林,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
卡林接过后刚要开口说话,但忽然闭口,视线望向德雷克身后。
德雷克看到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也转身。
不知何时,距离威斯敏墓碑不远处,另一块墓碑前也出现一名年轻男子。
“那是......沃莉夫人的墓碑?”
看到有外人存在,德雷克也失去了与卡林交谈的欲望,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长辈在宽慰晚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离开了。
当德雷克离开墓园后,那名年轻男子忽然开口说道:“你认识我母亲?”
卡林顿时愣了一下,他和对方之间大概十几米的距离,自己刚才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话,就被对方听的一清二楚,这是什么顺风耳?
‘幸亏刚才没有急着和德雷克说话!’
这么想着的时候,卡林表情也变得惊讶了起来:“沃莉夫人是你的母亲?”
‘沃莉夫人的儿子,那不就是一只耳的堂兄弟吗?看年龄应该是次子夏洛·莫里亚蒂。’
这时夏洛也走到了卡林身边亲切的和他交谈。
“是的,我是夏洛·莫里亚蒂,你就是威斯敏先生的养子吧?”
“你认识我父亲?”
“呵呵,韦恩市应该不存在不认识威斯敏先生的超凡者。”
言语间,夏洛也表达出自己是个超凡者的信息。
这个信息让卡林本能的警惕了一下,作为一个盲眼先知的儿子,洞察力可要比选择女武神路线的一只耳强大很多。
就是不知道刚才对方看到德雷克和他交谈有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
而夏洛此时也在观察卡林,通过面对面的观察得到的信息,再结合昨天自己查看的卡林生平资料信息,脑海中不断勾绘着对方的人物肖像。
‘从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他就立刻闭嘴停止与那个男人交谈,哪怕是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也是如此。
他是一个谨慎到极点的人,其他人想要获得这样的人的信任非常困难,这种人往往在平时都会戴上一副面具,将真实的自我给伪装起来。’
夏洛将观察到的信息记在脑海中后,便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我知道时间和场合都不怎么合适,但是却关乎到一件谋杀案,我有一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卡林迷惑的说道:“谋杀案?”
这次可不是装的,他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谋杀案会和最近所有时间都窝在学院的自己扯上关系。
“昨天早上八点三十二,码头发生了一起当街杀人事件,死者是你认识的人,就是前天为你搬家的那个工人——鲁尼。”
卡林顿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他被人杀了?”
“对,那时我刚刚下船到达,凶手是一名下城区的帮派杀手,现在已经被韦恩市的警方通缉了,但这件案子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你这里可能会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卡林顿时皱起了眉头道:“难道你认为这件案子和我有关,就连雇佣他帮我搬家的人也是你的堂姐艾莲娜,我和他之间除了前天之外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说话的时候卡林的眼神也疑惑了起来,但心中已经将整个案件的真相给脑补出来了。
‘德雷克这家伙居然直接把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信差给灭口了?!’
而夏洛没面对卡林疑惑的眼神解释了起来。
“难道你不奇怪吗?
鲁尼是一名本分老实的码头工人,而凶手则是专门为下城区一些‘大人物’干脏活的杀手。
这两种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存在着交集,除非鲁尼无意间触碰到了某位大人物的利益,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这是一起雇凶杀人案。
而他的那些工友告诉我,搬家的时候你曾将他单独叫入家中交谈,我能知道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哦,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这里可能存在我需要的线索。”
随着夏洛的讲述,卡林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对方当成了嫌疑人。
虽然某种意义上夏洛的话没错,他这里确实有对方需要的线索,但卡林不可能将真相告诉夏洛。
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一些。
“我把鲁尼叫入屋内单独交谈是向他交代一些货物的重要性,我的那套炼金工具不仅价值不菲,而且是易损品,搬运的时候需特别注意,所以特别交代了一下。”
‘真是这么简单吗?’
夏洛的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卡林。
“我询问鲁尼的儿子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前天晚上,鲁尼在码头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家后,曾高兴的对儿子说要为他买一双新靴子作为生日礼物。
我专门查询了鲁尼口中那种靴子的单价,是9先令11便士(大概四分之三金镑多一点)。
1金镑对你不算什么,但鲁尼年收入大概40金镑左右。
去掉抚养年仅九岁儿子的花费加上其他日常生活必须开销。
如果他想要攒下9.5先令为儿子买双新靴子,又要保证日常花销不能低于生活的最低限度,鲁尼至少要省吃俭用攒三四个月的钱。
但是我昨天调查了他最近几个月的收入,发现他最近几个月并没有攒钱的行为。
他计划中为儿子购买生日礼物的花销最多也不会超过1先令。
但如果前天他得到了一笔对自己来说非常可观的钱财,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前天鲁尼多收了1金镑的工钱,为你做了一件事情,对不对?”
霎时间,气氛本就阴森的墓园一下子让人感觉更加的压抑了。